“婉兒，你…”

王林心中好似掀起了驚濤駭浪，開了口卻不知要如何說。

“其實，婉兒元嬰仍在，雖然無法蘇醒，但是對外界還是有一些感知的….有些事情，我能看到…”

李慕婉笑着将發絲撩到耳後，眼中的溫柔如同春日裡最和煦的微風。

“李姑娘…和木姑娘，她們都是極好的女子….”

是啊，她看到了。

看到那個叫李倩梅的女子為救王林十年塗血。

在她生命垂危時，王林為了救她幾欲瘋狂。

看到李倩梅靠在王林的懷裡，聽見王林抱着她說:

“等婉兒醒了，我們一起成親。”

看到王林在避天棺面前，對着棺中的她流下淚水，說：

“婉兒，對不起，我接受了李倩梅。”

看到王林與那名叫做木冰眉的女子一世夫妻，洞房花燭，還有他們可愛的兒子…..

最後的最後，她看到了兩名女子身邊，那個和她現在面前一模一樣的男子….

看到王林擔憂自責的目光，李慕婉忽地輕笑。

“婉兒不在意的。”

王林看到她笑，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婉兒…”

他知曉李慕婉的性子，他怕，怕她會離開。

可他不願放手。

王林的不安被李慕婉看在眼裡，她心中糾痛，擡手撫上他緊擰的眉頭。

“别皺眉….” 李慕婉擡頭看着王林笑了，“師兄擔心我會走嗎。”

聽到這裡，王林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我不會走的，”李慕婉說：“婉兒答應過不離開你的。”

王林看着她，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忽然感覺到了心疼。

“婉兒，對不起…”

王林縱然有千言萬語，都變成了這三個字。

隻是他不知道，這三個字才是李慕婉最不想聽的。

聽到這話，李慕婉身子一僵，睫毛輕顫，指尖無意識攥住袖口。

明明告訴自己沒關系了的。

可是，她還是在聽到這三個字時，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頓時，她腦子裡一片混沌。

對不起… 對不起。

他不願與那名叫李倩梅的女子說對不起，卻會對她說….

這三個字王林說的很重，像是利刃剜在心口，鮮血淋漓，隐約察覺嘴裡有血氣。

察覺到她臉色不對，王林心中一慌，“婉兒！”

聽到王林得聲音，李慕婉方才回過神，露出笑容，“我沒事。”

王林拉着李慕婉的手，他并不是一個擅長說甜言蜜語的人，隻是覺得心口被溫柔的水包裹着，品出了幾分酸澀的味道。

他甯願李慕婉生氣，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好。

這麼好的婉兒，是他的。

“隻是，婉兒也想問師兄…”李慕婉看着他，“現在在我面前的你，也是分身嗎？”

她臉上依然在笑，淚珠卻蓦的墜入王林袖間，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那淚，刺痛了王林的心。

“不是的！”王林抱着李慕婉的手猛的收緊，他連忙搖頭，

“我給她們分身隻是為了了卻因果，分身可承因果，卻載不動執念，此身此魂，隻屬于你。”

他抓住李慕婉的手按向自己心口，心跳聲震得山風凝滞，抵住她的額頭，氣息糾纏間低語：

“婉兒，這些年，我見過太多因果，也斬過太多因果，唯有你——這裡跳動的命魂，隻刻着你一個人的名字。”

他不會斬，也不願斬。

王林将李慕婉抱進懷裡，聲音帶着疼惜，

“是我虧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