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将李慕婉打橫抱起,身影一閃,進了天逆珠。
李慕婉安靜靠在他懷中,重新閉上了眼。
王林将她親輕柔的放在避天棺内,摸了摸她的臉。
想到李倩梅,他張口想說些什麼。
“婉兒…”
李慕婉睜開眼安靜的看着他,“師兄想說什麼?”
“我與她并不相熟。”
李慕婉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知道,師兄不必解釋,我信你。”
她的聲音輕柔,帶着絲絲縷縷的暖意。
可王林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笑意下隐藏的落寞。
王林張了張嘴,還欲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的确無法解釋是為什麼。
看着李慕婉,王林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從何時起,李倩梅的身影總是在他腦海中不經意地浮現。
讓他在面對時總會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王林抓住李慕婉的手,連觸碰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婉兒,我……”
“師兄不必說,婉兒都明白,”
李慕婉清淩淩的眸子裡映着天逆珠的微光,忽然淡淡笑了。
“不說這個了,婉兒有一事想與師兄商量。”
王林看着李慕婉,她一向玲珑心思,王林能對詭谲的陰謀一眼看破,卻難以看破李慕婉心中真正所想。
心中輕歎一聲,問道:“何事?”
“我知道師兄要與蒼松子前輩去蠻荒大陸….我想留在雲海星域。”
她靜靜看着王林說。
王林臉色一變,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拒絕。
“不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況且你的身體…”
“師兄,你聽我說,”
李慕婉按住他的手,聲音帶着安撫。
“我前些日子出去,發現雲海星域内有一種可專門煉化器件的藥材。
我現在隻能靠着避天棺維持生機,若是能将避天棺煉化,與靈丹融合,那往後我就可不用依賴避天棺了…”
王林眉頭依舊緊皺,是絲毫不放心之意。
“不可,待我從蠻荒回來,我再與你一起…”
“師兄,你不相信婉兒嗎?”
李慕婉支起身子,素白指尖劃過棺椁邊緣的雲紋,一縷青絲垂落肩頭。
“不是…”王林緊緊攥着李慕婉的手。
他不是不信,他隻是無法安心。
李慕婉呆在他無法看到的地方,會讓他産生莫名的恐懼。
“師兄隻需将避天棺交給我,你放心,婉兒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李慕婉一派坦然的望着王林,聲音輕柔,十分能安撫人心。
“而且此去必然兇險,這樣師兄也不必時時為我擔心,況且…”
說着,她忽然俏皮一笑,沖王林眨了眨眼睛接着道:
“況且師兄現在是歸元宗的老祖,想必就算塞一個愛徒進去,誰也不敢說什麼對不對?有歸元宗的庇佑,婉兒不會有什麼事的。”
王林聽她說這個,輕歎一聲。
連這個都想好了,她定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知道李慕婉看似溫柔,卻性情堅毅,有一套自己的處事之道。
知道自己拗不過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将李慕婉帶回歸元宗,以他的身份要收一個内門弟子不需要知會其他人。
但婉兒若要在宗門行事,一個人都不認識反而不妥。
思來想去,他将此事告知了呂煙菲。
此女心智過人,也是唯一知曉他身份的人。
她知曉他性子,斷然不敢亂言。
他将李慕婉安排在了南苑。
此地已然成為歸元宗的禁地,除了他沒人敢擅自闖入。
将一切安頓好,王林仍舊是不放心,将蚊獸留了下來。
又給李慕婉留了法寶,再三叮囑後方才離開。
李慕婉靜靜看着王林離開的方向,心中松了口氣。
他對王林說的能将避天棺煉化之類話——當然全是屁話。
為了幫助王平修複輪回道,所需陣眼還不夠。
她想留下來,是因為雲海星域古戰場頗多,便以她找尋往生陣眼。
跟王林一同前去蠻荒,在那裡找尋自己要的東西,太過危機四伏。
與其讓王林時時擔心她的安危令他分心,還不如留在這裡。
“姑娘既是師祖弟子,往後有任何需要,可同我說。”
呂煙菲靜靜站在李慕婉身後,同樣望着王林離開的方向。
“既如此,就多謝呂長老了,”李慕婉看了眼面前的女子,也不客氣,直接道:
“不知呂長老可有上古戰場的傳送陣的玉簡?”
“你要去古戰場?”呂煙菲皺了皺眉頭。
李慕婉點點頭。
呂煙菲打量了李慕婉一眼,心中湧起複雜。
師祖弟子,輩分已然同她差不多。
憑她先前對王林的了解,此女對他一定極為重要,恐怕不是弟子這麼簡單。
思及至此,她胸中說不清的思緒繁雜。
“有是有,”呂煙菲道:“隻是你要去古戰場做什麼?
那些地方多兇險異常,師祖他老人家同意嗎?”
“想去尋一些東西,”李慕婉沒有多說,不知想到什麼輕聲笑了下道:“師傅他老人家已然同意了。”
察覺李慕婉對王林言語間的親昵,呂煙菲有些詫異。
看出她不想過多交談此事,呂煙菲也沒有再多問,隻說明日會将玉簡送來,便告辭離開了。
李慕婉目送她離開,嘴角露出個澀然的笑意。
木冰眉,李倩梅,呂煙菲….
師傅他老人家還真是….
呂煙菲給出的玉簡一共标記了四處古戰場的地點及傳送陣。
這樣來去方便了許多,也無需她一處處的尋去,搜集陣眼時間變得快了許多。
隻是李慕婉漸漸發現一個問題,她的靈力流失的很快。
避天棺能補齊她肉身的耗損,好像無法恢複她的靈力。
李慕婉在避天棺中打坐,肉身崩潰帶來的痛楚逐漸散去。
她擡手看了眼掌心。
果然,靈力沒有恢複,還是在逐漸消耗。
雖然在外人看來,她的修為停留在元嬰初期,但她自己知道不是。
雖然不知道她的修為到底在什麼境界。
可當初天運子天人第一衰的實力她也可與之不費力一戰,這也是她會選擇留下來的原因。
至少她有自保的實力。
可是現在卻不知為何,靈力竟然在逐漸消散。
難道說她之前每每感覺到成倍增長的靈力并不是因為避天棺,而是因為天逆珠嗎?
五年内她三次往返古戰場,每一次的消耗都越來越大。
若真是這樣,那她就必須加快速度了。
每去一次,她便需要長時間的恢複。
這幾年來,李慕婉幾乎是閉門不出。
除了去古戰場,她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南苑中。
這南苑中有一處藥圃,都是些高階稀有珍貴的藥材。
丹方更是數不勝數。
聽聞王林當初在這南苑内煉丹,可是炸了不少丹藥。
想到這李慕婉輕聲輕聲笑了笑,她師兄是真的沒有煉丹天賦。
于是,閑暇之餘她便在南苑煉丹。
把丹方中所需的藥材與院中有的對應,能煉什麼就煉什麼。
五六階的丹藥對她來說已是再簡單不過。
南苑中時常傳出丹香,綿延數裡。
呂煙菲偶然前來都時時震驚。
這股濃郁醇厚、經久不散的丹香,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個元嬰初期修士之手。
李慕婉的丹道造詣恐怕遠超想象。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在歸元宗内悄然傳開。
都知道呂師祖收了一位煉丹奇才做弟子。
其他人不得入南苑,呂煙菲卻是可以。
這天,她再次南苑,看着手中幾位老祖叮囑要她帶來的丹方,心緒十分複雜。
現在就連其他老祖們,都仰仗她煉丹了。
隻怕再過些時日,外宗的人都要慕名而來了。
隻是她奇怪的是,李慕婉煉丹好似全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