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澤彥老師和平手醫生不歡而散。
而不是他們争論的重點卻是他們争論的起點,一如既往在不自覺中三句話就攪混水并且全身而退的三郎——
根本沒帶在意的!他甚至壓根沒有什麼一定要去哪些景點的概念,優哉遊哉地邊逛邊玩,可以說是過得非常惬意了。尤其是在不認識的老爺子(平手醫生)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一樣踉踉跄跄地離開後,沒人打擾的三郎更是玩得專心,不僅自己打街機還興緻勃勃地和旁邊的人打聯機……
所以說三郎你來京都玩和在學校附近玩根本沒區别吧!想來京都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說唯一在此行中有的收獲,大概就是三郎打完聯機後發現旁邊酣暢淋漓大戰一場的竟是國中生,兩人一見如故(?)、一拍即合地在參觀時間的尾巴裡溜達去看了一眼金閣寺吧。
于是在澤彥老師一臉沉郁地等在說定的集合地點時,尚未從争執的餘韻中抽離出來的他眼睜睜地看着和信長擁有同一張臉的三郎吊兒郎當地走過來,并且還在和國中生拉拉扯扯、依依惜别。
澤彥老師:“……”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和真·織田信長不一樣!想認錯都辦不到!
國中生穿着私立中學的西式校服,看起來個子很高、身闆厚實,臉孔也早早地帶上了十分硬實的英氣,幾乎像是三郎的同齡人。雖說是依依惜别,但他依舊顯得端莊守禮——比起本性,說是自小受家人熏陶後自然而然産生的習慣更加恰當。他先對澤彥老師颔首,随後才對三郎繼續道:“……今晚就要回去的話,我派車送你們一程吧。”
三郎擺手直接拒絕道:“不要,感覺上好麻煩。”
“那既然如此,就請帶我的禮物回去吧。”國中生道,“來京都結果隻是在打街機,被保镖盯着也若無其事地和我聯機……你這樣的人,确實很有意思。”
“還好吧?”三郎完全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值得被提出來說的,因此臉上也就一點不帶遮掩地流露出漫不經心,“打遊戲而已,當然要開心地打!”
“不,這對我很重要。”國中生說道,“但話雖如此,之後也很難見面……不,以你我的差别,以後一定是無法再見面了。”
“你是叫三郎?還是信長?”
澤彥老師來不及發聲,就已經聽見三郎直接道:“兩個名字都可以啦——最近我對這兩個名字都挺習慣的。”
“好,信長。”國中生道,“隻要你日後能夠走到我的眼前,我就會協助你一把。約定好了。”
三郎:“喔……不過你是誰啊?你還沒說名字吧?”
“我是足利義輝。”國中生——不,足利義輝說道,“為了走到我面前,請加油吧。”
這個人高馬大的小少爺沒有指揮保镖,而是親手将包裝嚴密的禮物交到了三郎手上。三郎愉快地将禮物盒一把夾在腋下,撓着臉想了想,幹脆從口袋裡掏出一小把遊戲币,不見外地也塞到了足利義輝手裡:“多謝你的禮物!不過我也沒有别的東西在身上,喏,這個給你。下次再來打街機吧!”
足利義輝垂眸看了眼手裡的遊戲币,扯出一個笑容來:“……你這個人還真挺特别的。下次見。”
澤彥老師:“……”
如果說之前隻是因為三郎那過于狂放散漫的舉動覺得心累的話,在聽到足利義輝名字的時候,澤彥老師的表情就已經重新變得木然——事實證明,在驚吓夠大的時候,人是真的沉郁不了一點。
他隻能在足利義輝離開後頭痛地扶着額頭,訓斥道:“你這家夥真是……完全看不懂眼色,真虧你能活蹦亂跳到這麼大啊。”
三郎還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啊?澤彥和尚?你也生病了?”
“被你氣得!”澤彥老師斜了他一眼,“你知道‘足利’嗎?”
三郎流露出一股屬于學渣的天真:“啊?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