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連新聞都不看是吧?”澤彥老師回想起三郎最近才補起來一點的成績,在心裡默念這不是信長這不是信長,而後才心平氣和地解釋道,“人家是名門——和地主發家的織田組不一樣,足利家祖上還出過将軍,一度執掌天下。即使是現在也是廣出議員的世家。”
“不過自從上一任足利家當家過世後,近幾年都沒聽到足利家的消息了。”
三郎沉思了兩秒,斷然道:“和我也沒關系吧。”
“當然和你沒關系!”澤彥老師沒好氣道,“隻是讓你清醒一點,下次見到這樣的人别一起去打街機!人家都說了保镖在旁邊看着,你的神經是半點沒覺得不對嗎?”
“打街機當然要玩得開心啊——”
于是這混亂的一天,最終結束于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吵嘴和搭車回程。
隻不過……
一邊想着平手醫生不像是打算放棄了的表情,一邊又想起三郎這目前隻是預定但完全意料之外的人脈,澤彥老師如果不是因為早早就是光頭,恐怕頭發都要愁掉一大把了。
甚至于他的第一反應是——
“足利家……議員,如果和織田組……”
即使他願意協助織田信長離家出走,他為這個組織考慮的心态也已經根深蒂固。甚至就因為他長久地處于這個環境中,才會比一無所知的三郎更加清楚結識足利義輝的價值。
在這種價值下,他甚至有一瞬的茫然——真的不能讓三郎加入黑/道嗎?
即使足利義輝現在也隻是個孩子,但是他出生于足利家,隻要是出生于足利家……如果能提供便利的話,就算是織田組其實也可以更進一步……
直到獨自沉思了很久,久到天際都露出一抹白光時,澤彥老師才終于沉沉地吐了口氣。
“連這種誘惑都能抗拒的話……我說不定真的很适合當和尚。”他喃喃自語道。
被沖昏的頭腦冷靜下來之後,再回顧之前的想法,反而有一種别樣的好笑。
若是單純靠他“想”就能加入黑/道的話,那麼早幾年織田信長就會被說服老實呆着了。無論是織田信長還是三郎——這兩個人,都不是能被輕易動搖的人。以前他沒能說服信長,現在又憑什麼覺得能說服三郎?
黑/道的暴/力、強權,對其他人或許有效。但是對于他所認識的這兩個人,一定是無法讓其屈服折膝的。一時的強求或許能夠成功,但是這兩個人……不是他有濾鏡,而是他這幾十年來處于最為暴/力的環境下養育出來的直覺在預警。
那不是能夠被馴服的人。
所以……不管三郎性格如何散漫,能夠得到足利義輝的認可靠的都是他自己,而非織田組。那麼足利義輝這份好感帶來的便利,也理應隻惠及三郎本人身上。
思考了一夜,本就不算年輕的澤彥老師也有些疲乏。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強打起精神,挎起公文包就急匆匆地趕去學校上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已經是上課鈴快要打響的時間,校門口卻聚集了一大群學生在吵吵嚷嚷。
澤彥老師沒多猶豫,果斷選擇了已經逐漸迷失在當風紀委員的快樂中的池田恒興進行詢問:“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去上課?”
“澤彥老師!”池田恒興的臉還因為激動與氣憤漲得通紅,一見眼前是熟悉的、并且也是黑/道的老師,立即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将整個事情說了一遍,“……就是這樣,之前鄰校不良想要打劫我們這裡的學生,被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打跑了!本來以為他們學乖了,沒想到那邊說是原來的不良頭頭休學時間結束了,于是那些人又開始來找我們這裡學生的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