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之前一起擺攤建立起來的情誼,此時學校門口群情激憤,洗心革面的不良少年們一個個都撸起袖子,臉漲得通紅,手舞足蹈的比劃着什麼。那些嘈雜的聲音吵的澤彥老師腦袋嗡嗡作響,但好在不良們——不,是前·不良少年們很快都達成了一緻,目光炯炯地齊齊望向一個方向:
“信長大哥!所以該怎麼做!”
剛到校門口還在打哈欠的三郎:“……啊?”
糾結了一宿的澤彥老師此刻看向三郎的眼神也幽怨中帶着些意味深長:說個笑話,強硬地讓池田恒興解散信長組的人結果現在依然被擁護成為了大哥呢呵呵。
所以這小子根本就是天生适合混黑吧!
在一衆人的七嘴八舌中總算了解了事情情況,三郎抓了抓頭發,困惑地拉長了聲音:“這樣啊——原來的鄰校的人攔住我們這邊的學生,放了狠話說要和我們這裡約架?”
“就是說啊!他們也太嚣張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他神态自若地走進了校門口:“那要先去上課。”
“等等,信長大哥,可是他們都挑釁到臉上來了!總不能就這樣放着?!”
“上課更重要,被老師啰嗦很煩啊。”三郎滿不在乎得像是根本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又或者他完全沒覺得被挑釁到,“如果非要被啰嗦的話,比起現在就因為逃課被啰嗦我選擇放學後再被你們啰嗦……嗯,我先去上課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壓根沒将澤彥老師當外人地伸手就要便當,然後在被澤彥老師抽了一下手并沒好氣地表示今天沒有之後,悻悻地走向了教室。
一群等着他拿主意的學生隻能互相大眼瞪小眼。
“要不……先去上課?”這是普普通通也沒當過不良的學生。
“不行,我受不了鄰校那副嚣張的嘴臉!不就是打架嗎,誰怕誰啊!”這是學習成績已有進步的前·不良。
既然三郎輕飄飄地走了,他們也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将目光投向池田恒興。
迎着衆人的目光,這個前·信長組二把手·現風紀委員斷然道:“我相信信長少爺的判斷!”
“現在……沒錯,這就是和之前一樣!”
想當初他也以為信長少爺不願意退學是沒有想清楚,但事實證明了,信長少爺分明是心中自有溝壑!
如今眼看是信長少爺要對鄰校退讓一步……但是依他判斷,定然不是這樣!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背靠織田組,信長少爺犯不着對于鄰校那些小角色這麼讓步,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境界太低,領悟不了信長少爺的深意!
一想起曾幾何時,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浮現出理所當然地、仿佛做任何事都無需向任何人解釋的神情,池田恒興就覺得心口都激動得砰砰直跳。
犯下了錯誤,質疑了信長少爺的決定,以至于織田信長離家出走不帶他、擺攤不帶他、去京都還是不帶他……今天起,就是他池田恒興洗刷當日過錯的日子!他必當緊跟信長少爺的步伐!
“我也覺得三郎大哥說的有道理。”相較之下,佐佐成政顯得冷靜得多,說話也有理有據,比池田恒興強了不止一星半點,“之前擺攤的時候能夠馬上得到援助、為了湊一百萬向你們借的錢第二天就全部還上、讓人擔心的每個月的高昂生活費現在也被他徹底解決了……他的行事風格令人捉摸不透。”
“但是,他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說着,佐佐成政還少見地開個了個玩笑:“鄰校的不良總不會比幾天内賺到一百萬日元更難吧。”
前田利家頓時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了過去:“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能從嘴裡說出那麼像樣的話!”
然而佐佐成政毫無與他惺惺相惜的想法,腦回路往反方向沖刺并當即變臉道:“你什麼意思,我當然很會說話!”
“那麼就先依照信長少爺的吩咐,大家先去上課。”無視了旁邊已經和鬥牛一樣開始互相較勁的兩個人,池田恒興對剩下的學生們催促道,“上次考試好不容易有所提升,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從頭圍觀到尾的澤彥老師很想歎氣——不,三郎絕對沒有考慮那麼多。不想被啰嗦絕對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不想被啰嗦。
……真的嗎?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些不太确定。
懷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點餘悸,澤彥老師躊躇了一會,還是照常地前去上課。
——
如果說上午的學生們還是怒氣沖沖,經過幾節課的摧殘後,有一個算一個地都冷靜了下來——沒有人能在連續上完幾節課後不冷靜,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