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候再把三郎撇出去也來不及了——不如說撇出去了澤彥反而要提心吊膽,擔心這孩子又不聲不響地和人聊起來搞出大事。
他還沒從這無力又苦惱又有點肝疼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呢,結果就聽到織田信長以風輕雲淡的口吻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時間下意識地坐正了:“什麼!?馬腳是……我們這裡沒有拖住嗎!他已經動手了?”
【非常感謝您的關系,但請放心,我目前尚算安全。】
織田信長道。
【京都這裡,齋藤義龍可用的人手不多,一旦真的有意外發生,那段期間裡快速在附近往來流動的人員将是被警方重點注意的對象,因此他不會弄出煤氣爆炸或者投毒一類的大場面。我注意到有人想要對其中一輛車的刹車線動手腳,因為不敢全部剪斷而進展緩慢……】
說到這裡的時候,織田信長短促地笑了一聲。
【因此,目前我姑且是按兵不動。】
三郎不無感歎道:“你生活的環境真危險诶。辛苦了。”
織田信長:【……過獎了。】
為了奔赴平穩生活才改名換姓的織田信長,和住進了□□家結果天天還是在過日常的三郎,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選擇進入下一個話題。
“所以不能報警的話要怎麼做?”三郎疑惑道,“這個證據應該是有用的吧。”
澤彥老師欣慰道:“我還以為你會一股腦地追問為什麼不能報警為什麼來不及呢。”
三郎即答:“我确實想知道,所以為什麼?”
澤彥老師:“……”
澤彥老師:“你就經不得一點誇是嗎?!”
“噫。好兇。”三郎抱怨道,“反正你們既然說了不行,那就說明這種阻礙确實是存在的?雖然确實也想知道,但目前能夠怎麼做更重要一點。”
【……就是這樣。】屏幕對面的織田信長神情沒有變化,語氣卻更加舒緩了,【齋藤義龍是個急躁、貪婪、且不擇手段的男人。】
【不急躁就不會想要弑父,不貪婪就不會想要侵吞别人家的财富,光明正大的話就不會想要以毫不溝通、故意實施暴力的方式最短時間地實現目的——這種全無手段、亦無遠見的蠻人,除了要讓他付出代價以外,還要确保你我自身的安全。】
【老師,三郎。你們的安危對我而言也至關重要。】
突然面對這發自内心的陳述,澤彥老師有些不自然地扭過了頭:“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我從時間上推算,找到了齋藤義龍當年案件的新聞報道。】織田信長說道,【因為已經對齋藤義龍做出了不起訴的決定,原本這個案件應該算作結案,被入檔封存……但是,我冒用齋藤家的人的名義,去詢問案件時得知,經手這個案件的檢察官堅持案件仍有疑點,因此至今沒有歸檔。】*
下一瞬,三郎已經一拍手,鬥志昂揚道:“所以要送給那個檢察官對吧!”
【沒錯。新增了足以推翻原結論的證據,然後讓五年前的案件二次開庭。】織田信長道,【這樣由檢察院那邊出手,齋藤義龍就徹底被限制住了。即使不會立刻開庭,他也無法在這種關注下再進行小動作。】
澤彥老師遲疑道:“但是……”
齋藤義龍在上庭之前,必然會知道新增的證據是什麼的。出生記錄這種東西的指向性太強了,能夠拿到、并且現在曝光出來的,隻可能是寥寥幾人。而齋藤道三将出生記錄給三郎時并沒有避開人,即使沒有當場聲張出來,以這個敏感的時間節點來看,也很難将三郎從這件事上撇開。何況以齋藤義龍的行事就知道,這個人并不是一個會講道理的人。
那這樣一來,三郎的安危明明就——
織田信長像是知道澤彥老師想要說什麼,輕輕地朝他擺了擺手。
【因此,我想要拜托你,三郎。】
織田信長溫和道。
【我想請你帶着這份證據,來京都和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