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嚴肅的學生會成員大聲道:“請讓我和你一起去京都吧,三郎大哥!”
三郎:“咦?”
而偷聽的前田利家也從窗戶邊上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熱情地大喊着:“我也要去!信長大哥!!”
三郎:“欸?”
佐佐成政面對前田利家就完全變了一副臉色,根本不用思考就開始針鋒相對:“就憑你能保護好三郎大哥嗎?不要逗我笑了,我們去京都可不是去玩的!”
前田利家冷笑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對着佐佐成政唾沫橫飛:“我才不會将信長大哥的安危交到你手裡!你這麼呆闆的人才是會阻礙信長大哥,根本派不上用場!”
“應該是我跟着去更好對吧,三郎大哥!”
“明明是我一起去更有用吧,信長大哥!”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這場面實在是太過熟悉,甚至連那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過來的感覺都一樣。面對兩位熱情誠懇還熱血的同學,三郎苦惱地摸了摸下巴,即答道:“那大家就都一起去吧!”
畢竟以這兩個人一旦吵起來就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架勢,感覺完全不會注意到三郎有沒有離開呢!
絲毫不知三郎這份直接把人甩掉的用心,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一時之間精神振奮,滿臉喜色,異口同聲:“好,我會在京都讓你看看我才是最有用的那個!”
三郎:“啊這就不用了。”
兩個青春期的男高中生放完話後就又開始你一下我一下地互相推搡起來。三郎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完全忽略這兩個人愈演愈烈的擊打動作,本着既然答應了佐佐成政和前田利家,那是不是要發信息告訴一聲澤彥老師一起訂票的想法而摸出手機——在摁亮手機屏幕的瞬間,三郎驟然感覺一陣惡寒,倏地就扭過頭看向門外。
門外,池田恒興虎視眈眈,咬牙切齒,眼眶含淚。
“信長少爺離家出走不帶我,擺攤不帶我,去給鄰校不良撐腰也不帶我……”池田恒興憤怒地開始曆數三郎的罪狀,“如今去京都也不帶我!!”
“明明是我先來的!我才是你從小到大的跟班!為什麼去京都都不叫我去!”
在池田恒興幽怨的目光中,三郎試圖為自己辯解:“這個是碰巧啦——我原本一個人都不想帶的——”
結果是佐佐成政當場大驚失色:“什麼!你竟然想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嗎?”
池田恒興更是為佐佐成政查缺補漏:“我沒有聽到您要去京都的安排!是臨時決定的嗎?您難道想要一個人去!?”
連前田利家都難得摒棄了和佐佐成政的吵架,和他們站在了同一邊,苦口婆心道:“信長大哥!你不能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萬一你受傷了怎麼辦,我可看不得這個!”
池田恒興更是據理力争,沒有理更要争:“您要是帶上他們就一定要帶上我!不帶上他們也一定要帶上我!”
三郎:“……”
在四周愈演愈烈、已經在耳邊變成一片此起彼伏的嗡嗡之聲的嘈雜裡,三郎幹脆捂住了耳朵,将頭啪地磕在了冰涼的課桌上。而後他驟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試圖從三人包圍的空隙中脫逃……被攔下了!因為武力值上的差距被攔下了!
于是十分鐘後。
澤彥老師感覺到口袋裡傳來一陣震動。年過半百的中年人帶着一點思考過度的疲乏,緩緩掏出手機查看上面的信息:
【我們改為去京都修學旅行了!帶小恒,佐佐成政還有犬千代。】→【from三郎】
澤彥老師放下手機,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再度舉起手機。
好小衆的文字,以至于第一時間他甚至有點不想看懂短信裡是什麼意思。
他猛地摁住手機屏幕,帶着幾乎化為實質的怨念撥通了三郎的電話,指力之大連手機屏幕都發出不堪重負的一聲細細的“咔”。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咆哮出聲:“修學旅行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你真的是去京都玩的嗎臭小子!!”
屏幕對面傳來三郎帶着一點萎靡的聲音:【他們說願意自己買票?】
“……你以為我會包掉你們的票嗎?”澤彥老師憤怒地被帶進溝裡,再憤怒地爬了出來,“不對!不是買票的問題!總之這不是修學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