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門而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知道,那個人出來了,就站在她身後,死死的盯住她。
黑漆的槍口對準了她的後腦勺。
随即扣動扳機。
預想中的迸裂沒有來到——槍卡膛了。
秦靈韻知道,這是她該逃跑的最好時機。
可雨衣男已經沖了過來,沒了槍,還有袖口中的一把鐵錘,擡起手死命地砸在秦靈韻的腦後,“你看到了!你看到了!”邊砸邊嘶吼,如同田間幹活的壯漢,為自己的雙手勞作添了力氣。
腦中嗡鳴異常,鮮血流了滿頭,模糊了視線。
向後仰倒之時,秦靈韻望進了那雙兇惡的眼。
雨衣男踩在秦靈韻胸口上,蹭幹了鞋底的血漬。又将她的外衣剝下,一并帶走。
身體沒入雨夜之中。
秦靈韻瀕死地抖起來,身子痛苦地弓成蝦米。
回光返照之際她還想替自己搏一□□下去的希望,撐起一口氣爬上樓梯,想要找人求救。
一樓中央一扇門大開,玄關處一片狼藉。鮮血鋪地,有兩條血線延伸到卧室門口,似乎有人掙紮着爬走。
秦靈韻看不清楚,摳着牆往裡爬。
微弱的蚊蠅聲:“有人嗎?請幫幫我!”
手掌踩到滑膩的血,摔倒在一攤軟肉上,于她是怪異的觸感。她睜大眼睛拼命去看,卻是兩具面目猙獰的屍首,一隻手還按在卧室的房門上。
被秦靈韻沖撞了一下,手松開了,門吱呀——一聲打開。
秦靈韻的精神到了極限,終于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模糊中似乎看到,卧房中衣櫃的門被推開,一雙腳落了地。
一個男孩跪倒在地,踉跄着朝她奔來。
秦靈韻伸出手,想求他幫一幫自己,男孩看到鮮血淋漓的她,趕緊沖了過來。
“你看到他了,對不對,告訴我,我要去殺了他。”
秦靈韻實在沒有力氣,眼前越來越模糊。
心裡想着:“你要先救救我啊,我才能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啊?”
再醒來是在醫院中,老秦老許眼睛烏黑,驚喜地看着她。
秦靈韻張嘴說話,嗓子嘶啞,發不出音節。
許願趕緊倒了杯水送到她嘴邊,又怕她擡不動手,放了根吸管進去。
秦靈韻大口喝着,喉嚨滋潤起來,勉強出了聲。
“我這是怎麼了?”
許願和老秦對了個眼色,誰都沒有開口,提着杯子往裡添水,湊到自家閨女嘴邊。
許是渴極了,秦靈韻捧着杯子一飲而盡。
許願面色複雜,拍着秦靈韻的背。
“靈韻你不知道你為什麼在醫院嗎?”
秦靈韻臉色蒼白,咳了兩聲:“這是哪啊?我是誰啊?”
許願臉色煞白,難道是惡俗的失憶梗?
秦靈韻沒忍住,露出十二顆白牙:“我當然是宇宙無敵超級美麗的秦靈韻啦!”
隻不過那晚發生的事情,她真的不記得了。換種說法,是沒有記憶。谛聽救了她的小命,也抽走了她的記憶。
她可是谛聽選中的仁心,如若不是谛聽出手,她已魂歸地府,并且經曆了如此可怖的事情,她心智已廢,不剝去記憶的話,隻剩一條行屍走肉。
但用現代醫學角度解釋,秦靈韻驚吓過度,這才觸發了這個機制。
除了失憶,秦靈韻的身體也不樂觀。肺部感染腎髒受損,肋骨斷了一半,最糟糕的是頭部,後面被砸的稀巴爛。
許願一家人隻好避開秦靈韻躲在病房外商議,當下最重要的是保命,她想不起來最好,誰也不能提起來發生的事情!
隻不過,那個孩子......
警察過來做了筆錄,從醫生那得知秦靈韻驚吓過度,保護性失憶,提供不了有效線索。
雖然她是唯一一個見過連環兇犯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隻能先作罷。
算上這起案子,兇犯已經殺了十四個人了。
而且這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