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想什麼呢?這麼專注?”略帶嗔怪的口吻,“喊了你好幾回了。”
昏黃的路燈年久失修,燈泡内鎢絲接觸不良,一閃一閃,給寂靜的街道平添幾分詭異。
抓住在面前擾人、晃來晃去的手,捏進手心中,同時喟歎一句,女孩子的手怎麼會這麼軟。
沒想到他會直接拉住自己的手,秦靈韻吓了一跳,雙頰染上可疑的紅團,連耳朵尖都透着粉。
不過她是誰,可是鼎鼎有名的有着尖銳獠牙,從許靈芝魔爪下摸爬滾打長大的超級無敵大粉兔子——秦靈韻。她很快收拾好了自己超速的心跳,身子扭了扭,嗓音夾得冒煙,像沒長骨頭一樣纏了上去。
“明兒,這裡還有人呢,我知道我美貌如天仙,身材賽飛燕,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但是你知道的,我可是波斯族的聖女,終身為守護部落而清心寡欲,就算我如今入了凡世,也不能丢下我身上的重擔。你走吧,你我注定無緣,就算你強留我下來又能怎樣呢?我的心已經死了,被挫骨揚灰,飄散雲間,以後你想我了,就對着漫山遍野開的花,呼喚我的名字。”
“你知道的,我絕不會現身,也絕不會理你的。”
周天明:“......”
朱南:“......”
論演戲大王,秦靈韻稱第一,絕不敢有人稱第二。
秦靈韻的手從手心抽出,柔軟的觸感替換成自己手掌的冰涼,有那麼一瞬間,周天明的心空落落的。
“剛剛你在想什麼?愣神了好久。我跟朱南叫了你半天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們說了什麼?”他反問道。
“唔,你沒聽到啊?”秦靈韻賊兮兮的說,“當然是說你壞話啦!”
八手奧拓停在袁夢雪,袁家祖宅外面。中式的庭院,坐落于北陽老城區,毗鄰繞城河畔處,入目寬闊河面,可以俯瞰最美麗的河景。這裡是80年代的黃金區,也是當年租界遺址,幾乎所有有頭臉的人都在此處購置房産。不僅是商界,還有軍閥。
袁家自然也不例外,作為當年張家手下的虎将,這處中式豪宅是地位和權力的象征。可惜年華易逝,光陰易老,饒是再富饒的磚瓦,也會在炮火和氧氣的熏陶下,染上一抹蒼老。
這裡仍保持着當年的模樣,隻是不似當年盛景。
袁家的門是銅鎖結構,雕梁畫棟,雖然有些褪色,但可以看出隔一段時日就會重新保養的痕迹。門口的吞金石獅不同于一般的鎮門石獅,好像在原先的模樣上改動許多?本就凸出的眼球做大,細看眼角和嘴角有誇張裂痕,還有那對角——細長的,彎曲朝向下方的角。若說像石獅又不大像,看起來又像兇神惡煞的羊?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鎮門獸?袁夢雪不是很迷信這些嗎?應該不會連鎮門獸都弄錯吧?
若說今日周稚童沒有提到她被帶去袁潮家裡,看到他也在用那種奇怪的布料,結合和張亞光以及王實的幾次談話,周天明會把這起命案歸于商企業家之間的利益合謀。
見過張亞光之後,他給齊星星打了電話,讓他查一查張亞光的賬戶。沒出一天時間,就得到了答案。
張的賬戶裡面,被分批次的打入小額金錢,幾乎每天每小時每分每秒,都有進賬。這些金額看似很小,組合起來卻是一筆極其龐大的數額。而這些金額的來源——
齊星星叼着吐司,猛灌了一口咖啡,一邊胳膊夾住手機,雙手在鍵盤上敲打。“哥,你說後勤能不能給我換個鍵盤啊?這個鍵盤我用了一年了,上次咖啡灑上去擦不幹淨,現在特别粘手。”
周天明皺眉:“說正事。”
齊星星一飲而盡:“對于電腦大師,就給我這麼一個電腦,簡直限制我的發揮,再這樣下去,我就把我自己的雙核RJ725拿來用了。啧啧,警局的網線能不能承受我的輸入速度呢。”
周天明扶額:“說正事。”
齊星星被吐司噎住了,咳了幾聲,“哥你看看你,這不你好幾天沒跟我說話了麼,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跟你聊會?喂喂喂......”
屏幕上偌大的幾個字——通話結束。
叮——
“查到了,彙入張亞光賬戶裡的錢是南方幾個民間借貸公司,我查了他們的業務往來和流水,是專門做黑貸生意的。而這些民間借貸公司又注冊了幾個白皮空殼公司,用來收購并購當地政府項目,簡單來說,黑貸公司用利滾利的方式短時間聚集大量金錢。這些金錢用來和政府談交易買賣,其中不乏賄賂。”
“拿到項目後,收割政府撥款,由于是空殼公司,背後的法人也是村裡的一些年過古稀的老人。就算扯上人命官司,等法院起訴追償時,這些法人半隻腳都進棺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