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什麼?陂噬神?它在哪呢?袁潮也信你們陂噬神對吧?為什麼陂噬神沒有保佑他呢?!他的命不是命嗎?他的信仰就是假的嗎?”
周天明的體型是王實的兩個大,提起他輕而易舉。朱南趕緊插進兩人中間,攬住他的肩膀,分開兩人。他從來沒見過周天明如此動怒的模樣,甚至懷疑他情緒激動下去,會将嫌疑人勒到窒息。
刑警隊審訊室的監控攝像頭閃爍着紅光,用暴力手段審訊,那可是被廉查科帶去點名的。
朱南看周天明要殺人的眼神,暗道不好,趕緊找了個借口把他支出了審訊室。
出了審訊室,心口那股升騰起的怒氣頂得心髒痛起來,隻好向後面院子走了出去。推開沉重的門簾和鋼制防爆門,外面的一層結了厚厚的冰霜,用手指刮,怎麼也刮不幹淨。算算時間,好像快到十二節氣中的大寒了。
春去秋往,冬迎夏落,雪花融化成冰,再化成水,浸入冰凍的土中,被種子吸入,再随抽枝發芽的綠葉熠熠生輝。一轉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周天明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從鼻腔進入,在肺中過濾一圈,整個胸腔都是涼的。
不過也得益于這淩冽的北風,吹得他額頭冰涼一片,發熱的腦神經冷卻下來。他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從警服裡懷裡摸出一根棒棒糖,是草莓味的,剝開包裝丢進嘴裡。
舌尖品到草莓香氣,讓他無端想起,昨天的那個吻——和兔子的那個吻。兔子錘了他兩拳就從他手心溜走了,自己忙了一天一夜,沒給兔子打電話,她......會不會多想?
掏出手機,按亮屏幕,修長的手指摩挲幾下,調出了秦靈韻的手機号。周天明伸出手指轉了轉嘴邊的棒棒糖棍子,猶豫要不要撥過去。
突然間門開了,周天明往後讓了一步,他以為自己是不是也被那個狂熱邪教份子傳染了,得了什麼心想事成的邪惡能力?不然誰能告訴他,他朝思暮想的人為什麼就靠在對面的牆上,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兩個人之間隔着一道門的距離,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了?”他沒出息地笑了。
“我怎麼不能來?這麼熱門的新聞當然是我秦大記者第一手播報!”秦靈韻歪着頭,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道。
兩個人之間似乎抛卻了奇怪的隔閡,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時刻。那時他在她眼中是登堂入室的流氓大色狼,而她在他眼中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炸毛兔子。兩個人劍拔弩張,卻又因為聯手破案而握手言和。
周天明早就該認識她了,在那之前,在過去之前,在很久之前。在廟裡,谛聽面前,在那場暴風雨中,在那個無邊的黑夜。
他們早就該相識,也或許早就該相愛。隻是命運造化匪淺,緣分又陰錯陽差......
四個人蹲在地上,垂着頭看冰上的倒影。
朱南:“我們為什麼不進放映室?”
秦靈韻:“齊星星在抓我。”
朱南:“那也不至于在外面蹲着吧?有點冷。”
媛媽:“齊星星再敢騷擾我閨女我就襲警!”
朱南:“我腿有點麻了......咱們進放映室,把門鎖上怎麼樣?”
秦靈韻:“那我們怎麼出來?”
周天明彈了一下她的頭,“是在裡面鎖,不是在外面。”
派了兩個警員在審訊室盯梢王實,朱南出來找天明商量對策。王實口中一直振振有辭,背誦的都是關于陂噬神的内容,他一直在重複今夜......什麼聖殿大開?
“會不會是邪教也有什麼重要時間點?比如耶稣是在猶太曆泥散月十四日上午九時死在十字架上的?這種重要的節點會被記錄下來的。”秦靈韻推斷道。
“你是說,今晚陂噬神邪教會有大行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