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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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理大師......秦大師......玲玲姐......舞累了吧,要不要喝口水。”
面前這個張牙舞爪,嘴裡還振振有詞,閉着眼睛翻白眼,牙花子露出大半,披頭散發的瘋女人是秦靈韻。昨夜突擊背了一晚上的金剛經,一邊背一邊還想着周天明的臉罵罵咧咧,“怎麼就長了一張讓我這麼着迷的臉。”
今早起來忘的差不多了,就記住一些散詞,這樣更好了,随機組合起來更有神秘感。
她突然俯身,折成一百八十度,雙手雙腿并地在地上飛速爬動,加上遮擋臉部的頭發全捋到臉前,活像一隻瘋了的長毛猴,被搶了孩子一般在地上陰暗爬行。
“小鬼哪裡跑......想要這個女人嗎?呵呵......先問問你爺爺我答不答應。”
秦靈韻小聲念謊詞,“凡于真理相......我昨晚沒有心動......”引了一小段雷劈了進來,雷鳴電閃間昏暗的室内亮如白晝,她的臉淹沒在雷閃中心,焦黑的臉色散着詭異的光彩,顯得格外瘆人。唬得于知霧一愣一愣的,心揪成一團。
“呃啊!小鬼膽敢傷我......”
秦靈韻摔倒在地,身體不住抽搐,嘴角滑出一道血流。
于知霧不敢靠近,縮在角落裡,顫抖的聲音,“赢了,赢了嗎玲玲姐?走了嗎走了嗎?玲玲姐。”
秦靈韻朝地上啐了一口血痰,伸出手臂示意她過來攙她一下。“暫時打走了,這小鬼法力太盛,剛剛要不是我攔住,你恐怕也命喪他手,我劈了我的道法靈根一半放在你身上,才保了你一條小命,咳咳。”
“代價就是這幾天我不能離開你方圓五米的距離,不然你有性命之憂,我也有。”
“你擁有一顆潔白無瑕的心,未經世俗沾染,靈魂散發着緻命的芳香。這小鬼想奪你的舍占你的身體不是一日兩日了。我打傷了他隻是暫時的,三日後他就會卷土重來。”
秦靈韻說得煞有介事。
于知霧低垂着頭,她這樣的,也值得被惦記嗎?
“我的臉這麼駭人,那小鬼奪了去有什麼用呢?”眼角潮濕。
秦靈韻不着痕迹的抹去嘴角的番茄醬,“那你要自己問他咯。你猜他是怎麼跟我形容你的嗎?他說你是他見過的,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孩子,有一顆五彩玲珑的心,處處為他人着想。”
“他還說,以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困在過去一直走不出來。這世界很美好,值得你好好欣賞。”
秦靈韻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代入了自己,内容已經歪了。還好于知霧被她的雷鳴吓到了沒有深思。
“我這裡隻有一張床,玲玲姐你這幾天都要住在這裡養傷嗎?那床給你好了,我睡地上。”
“這怎麼行,這麼冷的天氣,睡地上會凍死人的!”
秦靈韻大方的躺在床上,木架子結構的床,單薄地像一塊冰做的闆子,電褥子散發一點可憐的熱氣,好像被風一吹就會散。她頗自來熟的鑽進被子裡,向于知霧伸出一隻手,把她也拉了進去。
起來躺下轉換間,于知霧的頭發撥到一邊,露出大半張赤紅的臉,筋團突兀,斑駁不堪。于知霧吓得趕緊轉頭,試圖用頭發擋上。
“沒關系的。”
“你不怕我嗎?她們都說我是怪物。”于知霧又藏進了軀殼中,“我的臉被一塊融化了的氈毛毯子粘住了,生生燙掉了這一片的皮。”
“醫生說可以用我身上的皮植上,長上幾年,可能就不會這麼吓人了。當時家裡的存款都用來搶救我的父母和那個鄰居小孩,重症監護室裡開一天,賬目上的金額就少一大半。哪裡還有錢替我付昂貴的植皮費用?
後來錢用沒了,我就去借,憑着我父母的面子借來了一大筆存進醫院賬戶裡,沒幾天就耗光了。
錢沒了,人也沒了,就剩我自己了。”
于知霧的身體縮在單薄的被子裡微微顫抖,鹹腥的眼淚流進口中,填充了心底無盡的空曠,于是心髒也疼皺了。
她太疼了,從十二年前,疼到了今天。
秦靈韻的手頓了一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往下順。
“沒事了,都過去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