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梁景淮看到葉落櫻又懶洋洋地趴在窗台上沉默不語了,他問,“怎麼了,又不開心了?”
葉落櫻回頭突然想到,楊一凡和林雨竹的事梁景淮也是知道的。此時她就很想問問他的看法,“林雨竹跟楊一凡領證了,你怎麼看?”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跟旁人無關。”梁景淮喝了口咖啡,“不要替任何人背負因果。”
葉落櫻微微歎了口氣,“我一直沒告訴林雨竹關于楊一凡騷擾我的事,我是不是做錯了?”
“楊一凡騷擾你從開始到現在也就才半個多月。”梁景淮說,“這麼短的時間對重要的事沒做出決定很正常。”
“而且其實你已經做了決定了。”梁景淮看向葉落櫻,“那天在山頂你不是硬要報警來着麼,你不就想讓他暴露真面目麼?”
“對不住,是我阻止打亂了你的計劃。”
說着梁景淮又嚴肅起來了,“葉落櫻,林雨竹是成年人了,他們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如果她自己都沒看清楊一凡就與他結婚,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而且她身邊有父母,有親朋好友給她建議幫她把關。你的這點插曲對于她的人生大事的影響根本微不足道……”
葉落櫻皺着眉頭若有所思,嗯,對,自己是誰呢,又有幾個人把你當根蔥。
你以為你能阻止什麼,又能改變什麼嗎。屁呀,根本不可能。
最後,梁景淮又給她吃了一記定心丸,“楊一凡身上一堆爛攤子,夠嗆。他是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的。”
葉落櫻也不知道梁景淮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楊一凡給牽制住了,但她相信梁景淮是不會騙她的。
葉落櫻眨眨眼想說點什麼,可感覺說什麼都矯情,還不如默默用心給他多做幾杯咖啡實在。
葉落櫻想清楚後起身去了櫃台,她想起來今天的賬還沒記。
梁景淮看着葉落櫻趴在櫃台上噼裡啪啦熟練地撥着計算器,他笑了笑,“請問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呢?”
葉落櫻桃花眼一掀,“秘密。”
梁景淮笑了一聲,就她這生意估計養活自己都夠嗆,還藏着掖着呢。
梁景淮喝着咖啡想起了她的櫻花蛋糕的味道,其實她的手藝半點不比市裡的那些連鎖品牌差。
窗外天已黑,今天折騰一天葉落櫻疲憊不已了。她記好賬起身伸了個懶腰,“困了,我要去睡覺了。”
鎖好門,兩人并排走在昏暗的商業街上。雲山幽靜,鳥雀卻多,時而撲棱,時而叽喳。
兩人沉默着,葉落櫻總感覺她與梁景淮之間萦繞着一股别樣的氣息。白天不明顯,但在這朦胧的夜晚尤其得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彼此都不說話,但似乎彼此都有心事。
兩人腳步頻率保持着詭異的同步,葉落櫻脊背僵直,像是生怕下一秒就會錯亂步伐。
梁景淮突然出聲,“葉落櫻,你在這能賺到自己的生活費嗎?”
葉落櫻回,“這雲山齋飯免費,泉水管飽。我是賺5000都能存4500的人,放心吧。”
放心?葉落櫻一說完就反應過來,她跟梁景淮有這麼熟嗎?
人家梁景淮會擔心她麼?
太自作多情了!
算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沉默一瞬,梁景淮又問,“對于以後可有什麼想法?”
葉落櫻從旁邊拽下一根樹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老死在這雲山吧,雲山風景秀麗,在這與天同眠,也挺好。”
靜默一瞬,梁景淮又問,“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葉落櫻腳步一頓,梁景淮是叫她離開這嗎?
張雪禅也叫她離開這,為什麼他們都想讓她離開這?
可他們就是嘴一張罷了,哪又了解她的心思,卻都自以為為她好。
葉落櫻淡淡地回,“哪都不去。”
梁景淮突然想到了張雪禅的事,又想到葉落櫻與張雪禅的關系。他多少是能猜到葉落櫻為什麼會賴在這雲山的。
他問,“要是張雪禅師太不在這了呢?”
“她在不在關我屁事。”葉落櫻突然就有點惱了,“我在不在這也不關你的事。”
梁景淮一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葉落櫻,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又在賣你的俠義心腸了,大義人設了!
“不需要!”葉落櫻掙紮着可就是掙不開,“放開我!”
“跟我一起。”梁景淮說,“到時候跟我一起離開這。”
葉落櫻用力一掙,“我不想。”
葉落櫻跑了,一口氣跑回了賓館。上到三樓她回頭看了下,梁景淮并沒有追上來。
躺在床上,葉落櫻看着自己被梁景淮抓紅的手腕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她回想了下白天他們在一起的情景,葉落櫻煩躁地翻了個身趴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還有剛剛,他說跟他一起離開。
什麼意思?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