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對這段感情沒有一點自信,認為許語笙的心能夠永遠放在他身上。
近一年來,他跟許語笙之間的争吵好像越來越多,這在無形之中釋放出一個危險的信号。
他們之間這段關系好像已經變得岌岌可危。
陳斯言總感覺自己好像和許語笙之間的關系詭異得壓根不像是談戀愛,這是他的初戀,但他總覺得健康的戀愛不該是這樣的。
讀書時舍友其實早就提醒過他,他跟許語笙就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許語笙喜歡追求激情,她興趣愛好十分廣泛,喜歡蹦極攀岩玩卡丁車,甚至跟前男友一起玩機車,收藏過很多套銷量機車服。
她不喜歡朝九晚五的生活,過得十分随意,偶爾泡酒吧,偶爾ktv,讀書時一有空,便全國各地跑,剛成年時就敢獨自出國遊玩。
許語笙對待感情也是處于一種對激情的追逐,隻要對方長得夠帥,能夠給她情緒價值,對她好,她便願意給對方一個接近自己的機會。
同許語笙完全不同,陳斯言的生活就顯得平淡得很。他一直以來循規蹈矩,凡是以學業為重,大學也是一有空便泡在實驗室裡,從小到大隻逃過幾次課,還是因為和許語笙出去約會。
有一次約會,是許語笙想到海邊沖浪,很不巧他是第一次玩這種東西。
陳斯言試探性問她,“要不然我們換一個項目玩?”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拒絕了他,轉身跟着教練走進海浪裡。
陳斯言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段關系是從許語笙熱烈追求他開始的,可是他總覺得兩人感情的掌控權自始自終都在她的手裡。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會遷就他的人,她能夠肆無忌憚地當着他的面,讓年輕帥氣的教練抱在懷裡一起玩沖浪;
她會強制性讓他從父母和自己中選一個,隻要他不同意從家裡搬出來住,她就可以随時跑去溫哥華定居;
她會因為他工作忙,就跟這麼多不同的男生關系不清不楚……
而陳斯言甚至覺得自己質問她的底氣都沒有。
陳斯言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我今天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你又把我拉黑了,我聯系不上你。”
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沒有半點兒許語笙的消息,他吓得不輕。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好像你也沒接電話吧?”
“我當時在做手術。”
“那我也在忙,不想你打擾我,這不可以?”
“……”陳斯言沉默地站在她面前。
“先讓我吃醋的是你,不接我電話的也是你,我隻是以牙還牙而已。”
陳斯言沒應。
“你之後别惹我生氣就好了。”許語笙伸出手來,拉住他的掌心捏了捏,這是她主動對他釋放出求和的信号。
陳斯言卻一直無動于衷,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面前,安靜得就像一根木頭,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許語笙的低頭沒有得到回應,她有些難受,在他手心出用力一掐,洩憤似地說,“你怎麼不理我,說話啊,變啞巴了?”
陳斯言依舊沒說話,兩個人之間安靜得隻能聽到雨噼裡啪啦地吹打在窗戶上的聲音。
良久,陳斯言把手中的名片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語氣平靜地開口,“許語笙,我們結婚吧。”
他語氣特别自然,自然得差點讓人沒緩過勁來。
許語笙整個人傻住了一會兒,“你瘋了?”
“我沒瘋,我認真思考過很久了。許語笙,我想跟你結婚。”
結婚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許語笙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了。
在戀愛最上頭的那段時間,許語笙也許是會同意的,可是現在,她并不能夠立刻給他一個回答。
許語笙說,“就算我同意,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結婚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她又找了個借口,“可你這求婚也太草率了一點。”
“求婚儀式補辦多少個其實都不是什麼問題。”
許語笙深呼吸一口氣,“你為什麼如此突然想要結婚?”
“我說過,我的結婚對象隻有你一個,無論什麼時候結婚都不會改變這個結果,既然我未來的妻子隻會是你,那早點結婚不更好嗎?”
“可是……”許語笙視線落在他身上,眉頭輕微皺了下,“可是我……”
許語笙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垂下眼睑,不敢看他。這件事情确實需要深思熟慮,她實在是不能夠立刻給出一個回答。
陳斯言歎了一口氣,替她回答,“可你并不想,對嗎?”
這會兒輪到許語笙沒說話。
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她不願意。
陳斯言彎腰把她的衣服從地上撿起來,拍幹淨灰塵,疊放在她旁邊,慢條斯理的動作,語氣和眼神卻緩緩地冷下來。
“許語笙,”陳斯言頭輕微一低,自嘲般地扯了扯唇,“你其實早就不喜歡我了,對吧?”
許語笙擡眸,同他四目相對。
“有點不喜歡了,而且我覺得有點累。”她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