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尚未驅散薄霧,教堂附近就傳來了一聲輪胎洩氣的嘶嘶聲。
我安排的人手幹淨利落地完成了任務,用特制的尖刺精準地紮破了揍敵客家那輛黑色轎車的後輪。
随後,教堂廚房準備的、看似無害的早餐點心,被悄悄替換了幾份,加入了能引起短暫劇烈腹痛的無色無味藥劑。
負責監視的人傳來消息,目标車輛無法啟動,且已有數名随扈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而高潮則在稍後,當那個女人——基裘·揍敵客——走出教堂側門,習慣性地用她的電子眼掃描四周時,埋伏在遠處鐘樓的狙擊手扣動了扳機。并非緻命的子彈,而是一發特制的高頻脈沖彈,精準地命中了她左眼的精密儀器。
一陣細微的電弧閃過,那隻電子眼屏幕瞬間布滿雪花,随即徹底暗了下去。
連串的“意外”讓揍敵客一行人陷入了暫時的困境。基裘捂着失靈的左眼,僅剩的右眼閃爍着冰冷的光澤,迅速評估了局勢。
車輛損毀,人員不适,連她最依賴的偵測手段也失效了。
她很清楚,這一切絕非巧合,而是針對性的設計。
然而,越是如此,暴露在外的風險就越大。權衡之下,這座看似神聖、實則已被無形之網籠罩的教堂,反而成了她眼中相對最安全的臨時避難所。
至少,這裡結構堅固,易守難攻,且暫時處于“襲擊者”的眼皮底下。
傍晚時分,我繼續扮演着溫順的“利葆夫人”,用籃子裝着新鮮的水果和一壺清水,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們臨時休憩的房間。
基裘用那隻完好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身邊的管家則取出一根銀針,仔細地刺入每一顆水果,又用某種便攜式儀器檢測了清水,确認無毒後才揮手示意我放下。
全程,我始終低着頭,雙手微微顫抖,臉上恰到好處地顯露出一個普通婦人面對這種陣仗時的惶恐與不安。
在房間不起眼的角落,我點燃了一小盤安神助眠的特制熏香,煙氣袅袅升起,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我躬身行禮,用近乎耳語的聲音道了晚安,然後腳步輕緩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走廊裡隻剩下我輕微的呼吸聲。我脫下寬大的外套,露出裡面早已準備好的、更便于行動的緊身衣物,腹部的棉墊也暫時取下放在一邊。
我走到貝奇房間的門前,調整呼吸,然後輕輕敲了三下,節奏平穩。
門内靜默了片刻,随即傳來細微的移動聲。
門被拉開一條縫隙,貝奇的小臉出現在門後。
他看到是我,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裡瞬間充滿了警惕。
他似乎立刻明白了什麼,小小的身體猛地用力,竟想将門重新關上,拒絕我的進入。
他的反應快得驚人,力氣也遠超普通孩童。但我更快。
在他即将合上門扉的瞬間,我左手手掌閃電般按在門闆上,堅硬的木頭發出沉悶的“咚”聲,巨大的力量讓門紋絲不動。
同時,我的右腳精準地卡進了門縫,阻止了他關門的企圖。貝奇小小的身體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他擡頭瞪着我,眼神裡沒有孩童的恐懼,隻有一種冰冷的、評估般的固執。
我沒有給他更多反應時間,腰身一擰,利用卡住門縫的腳作為支點,整個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影子般,輕巧地、帶着不容抗拒的流暢感,閃身擠進了房間。
房門在我身後輕輕合攏,發出“咔哒”一聲輕響,将我們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
這孩子呼吸急促,小小的胸膛起伏着,背靠着冰冷的牆壁,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裡面是與年齡不符的警惕和審視,他氣急敗壞地壓低聲音朝我叫道:“我就知道是你幹的,爸爸!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我快步上前,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想碰碰他,他卻猛地瑟縮了一下。
我動作一頓,随即更輕柔地捧住他的臉頰,額頭抵着他的額頭,感受着他皮膚下細微的顫抖。
“别怕,”我用盡可能溫和的聲音說,氣息拂過他的額發:“爸爸很厲害的。”
貝奇卻推開我的手,那雙眼睛裡的警惕并未消散,反而多了幾分焦急:“好了爸爸,你快走吧!夫人一會兒就要來看我的!”
他甚至伸出小手,用力扯着我的衣袖,想把我往門外推。
“她不會來了。”我的聲音平靜,帶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貝奇的動作僵住,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脫口而出:“爸爸把他們都殺了?”那語氣裡的理所當然,讓我心頭一寒。
“你在說什麼呀!”我皺緊眉頭,這孩子究竟被灌輸了些什麼!
“我隻是讓他們睡着了。”
我伸手按住他緊繃的肩膀,感覺到他細微的抗拒,但還是強硬地把他攬過來,輕輕拍着他的背,試圖安撫這隻全身尖刺都豎起來的小獸:“爸爸能推開揍敵客家那扇沉重的大門,記得嗎?”
我低聲提醒他,提及我那段同樣驚心動魄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