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金叔和春櫻,隻有一個白衣男子正坐着喝茶,翹着腿搭着手,不知道還會以為這人是掌櫃,再結合鋪子門口站着的八個糙漢,心裡不由地緊張了,但事情來了還要硬着膽子上前去。
顯然,白衣男子注意到陶沅音了,勾着唇笑率先開口:“魏夫人回來了?我可是等你許久了,總算等到人了。”
等她?
男子挑了挑眉,戲虐道:“魏夫人不說話,是不認識鄙人了?”
陶沅音朝男子點頭,露着大家閨秀的微笑:“當然認識,濮公子。”
“魏夫人記性蠻好,”濮宗陽放下腿,站起來,摸索着下巴,“還是稱呼你陶小姐吧,稱呼魏夫人挺生分的,陶小姐,你說是不是?”
這人……有病吧,每次出現沒好事,說話也奇怪,陶沅音在地裡吐槽,面上卻挂出相反的神情,“稱呼而已,濮公子您開心就好。”
您?和自己保持距離麼?濮宗陽掃了掃店内的四周展品,“陶小姐,我……”
“蒲公子,來我們鋪子,不知有何能幫助您的?”
“陶小姐别急,我來此正是想請你幫我個忙的,”被打斷話,濮宗陽并不惱,指了指門口,“門口那八位是我的兄弟,衣冠不整難以見人,想請陶小姐幫忙裁置幾身衣裳,當然我會付酬金,不會讓你虧本。”
雖心有狐疑,陶沅音吊起的心放下來一半,她現在最擔心莫過于有人觊觎她的鋪子,找她的鋪子鬧事。
“自然,這是本店的生意範疇内,算不上幫忙了。”到這,另一半總算落地了,朝後院喊陸管事。
陸管事過來眼睛在面前二人的身上不斷打量,而後靠近陶沅音小聲說道:“你剛出門,這位客人就來了,指定找你,說他也是你朋友,真的是?”
“陶小姐,你我是朋友,我沒說錯吧?”
陸管事讪笑,他和沅音的私語還被人給聽見了。
陶沅音還是揚着一臉真誠且真誠的笑容,适時說道:“來者是客,相逢就是朋友。”
濮宗陽聽了直看着陶沅音,臉上笑得意味深長:“說得是,可不就是相嘛逢。”
目光和笑聲沒辦法讓人不留意,陶沅音自知自己話趕話,有歧義,選擇不說話了,去櫃台裡邊等陸管事量完出來。
前屋隻剩下兩人,氛圍尴尬,陶沅音假裝在看賬本。
“陶小姐,我和這幫兄弟四處行商,在京城沒有什麼朋友,有幸認識了你,巧在你開的是服飾鋪子,就隻好來找你了。”濮宗陽拿出一錢袋子,放在陶沅音面前,雙手順勢撐在櫃台上,耷着臉,作可憐狀,“我那些個兄弟都是生意人,遇了匪賊,一路從外地進京,缺吃少喝就來投奔我請我照應一二,還被街頭的那家掌櫃趕出來了,說他們形象太差。”
其他話沒聽出不尋常,隻是他一直稱呼自己魏夫人,又知道自己開了鋪,不眠勾起好奇了,“你在京城沒朋友,那你住哪,怎麼會出現在寒岩寺……”
意識到不對,随即笑着改口:“想必濮公子是聽說了我們店開業不久,來捧場的。”錢袋子打開一看,竟是金子,一袋金子!
陶沅音不由驚住,難怪兄弟要投奔,哪個百姓買衣裳要用整袋的金子買?
把錢袋子推至濮宗陽面前,“幾身衣裳,用不了這麼多。”
“剩下來的算作報答陶小姐的救助之恩,恩情不能總停在言語上,”濮宗陽又把袋子推到陶沅音面前,“當日在寒岩寺,若不是陶小姐相救,我隻怕兇多吉少了。”
“說起那日我也是夠倒黴的,本是拜佛求生意順遂卻被當成……”
“濮公子,我……還是不知道您的事為好。”皇後子寒岩寺遇刺一案,時至今日也沒抓到刺客,他帶傷出現在寒岩寺又恰巧無意中被自己救下,陶沅音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關聯,但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這……你還收嗎?”
他指的是錢袋,陶沅音點頭如搗蒜,“收的,收的。”
“我收下錢财,那事勾消,再不提。”
“好,不提。”
很快陸管事領了八個大漢從後院出來,陶沅音如得了救星,好在濮宗陽再沒有說其他,最後約定好三日後來取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