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釣起來了。
女生先自顧笑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他用蠟燭在地上擺了一個巨大的心形,然後人站在裡面手捧了一束玫瑰和一個手繪本,要和司夏表白。”
“我到現在還記得司夏的表情,臉吓得煞白,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
“這麼精彩的故事當時怎麼沒人跟我講啊!”
“司夏覺得丢臉不讓我說出去,結果第二天那男的就在校内論壇發帖子說她劈腿,關鍵是還有很多人信了,無語。”
仔細回憶,大學期間确實有很多人對司夏有偏見。
原本像她這種漂亮又不愛講話的人會産生天然的距離感,再加上那會大家都忙着拓展社交圈子她卻一股腦沉迷課題,就連安依依開始也覺得她這人看上去不好相處。
誰知道她隻是性格慢熱,一但熟悉起來,還不是照樣和他們這幫瘋子打成了一片。
順着話題,大家都七嘴八舌讨論起來。
有人忍不住開她玩笑:“司夏雖然戀愛沒談幾段,但是碰見渣男的機率可是百分百。”
“既然這樣你聽我的,以後碰見喜歡的男人,咱直接跳過戀愛環節,出門買串佛珠,直接給他超度,也就不用傷心了是不是?”
失戀的痛苦逐漸轉變成黑曆史被丢得到處都是的窘迫。
司夏臉頰發燙,拍着桌子站起來反駁:“男人算個什麼東西能讓我傷心?我也能當渣女的!”
“聽清楚了嗎?”她伸出手指左右比劃着,一字一頓:“我也能!”
“沒當真那是誰昨天還在電話裡哭哭啼啼的?”
司夏氣得脖頸都紅了,揚起下巴:“……我那是!”
“行了。”看她這幅樣子八成是又喝多了,安依依趕緊拽她坐下,看向其他人:“今天是帶她來散心的就别添堵了,繼續玩你們的。”
聽完司夏心裡更像塞了石頭,就好像她真的因為渣男要死要活,連來夜店這種地方都要躲在角落裡一個人喝悶酒。
很沒出息。
“我真沒當回事!”
或許是站起來的瞬間被酒精沖昏了頭腦,她說話的語調也跟着拔高:“不就是無縫銜接嗎,我明天就,不,我今天就給他接上行不行?”
桌邊的酒杯被她用手臂帶倒,打翻在地上,發出不小的動靜。
不光朋友們被她吓了一跳,就連周圍卡座的人也看熱鬧似的扭過頭。
濺出的酒液倒了她一手,司夏皺着眉頭去拿紙巾,一擡眼,剛好和不遠處的視線相對。
黑色連帽衛衣,深灰色牛仔褲,看上去有些眼熟。
怔了兩秒。
她想起來,是方才拒絕安依依的那個男人。
橫豎不就是一個男人,林烨能開魚塘,她憑什麼不行?
體内高濃度的酒精開始迅速吞沒她殘存的理智,司夏深吸一口氣,接着想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從座位上離開,徑直向前走去。
—
走過去的時候,那人正從吧台換了杯新酒,他的朋友們坐在另一頭,中間隔着不少貼在舞池一起扭動的男女。
男人站在原地沒動,依靠在吧台邊看着她走到跟前不進不退的腳步,像是預感到什麼一樣,眉眼低垂瞥向她。
“我……”司夏攥着手機調出微信二維碼頁面,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身側撞過去的人打亂陣腳。
“小心。”
男人小臂禮貌地在她肩頭一擋,又迅速挪開。
距離一下子被拉得很近。
近到視線全然被他胸前的黑色衣料覆蓋,鼻間是他身上很淡的古龍水味。
音響快節奏的鼓點在耳邊震顫,司夏擡手攏了攏耳邊的長發,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悶熱又潮濕。
尤其是擡眼能看到他低垂下來的目光,沾染着未幹的酒氣,在舞池變換的燈光下看上去極為蠱惑。
那一瞬間,她心跳竟變得很快。
兩人視線相對,司夏大腦放空兩秒,忽而像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拉住男人手臂晃晃悠悠帶進洗手間旁邊的過道。
而後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