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拿回我的信的。原以為你早就交給你哥了,怎麼還自己藏着啊?”
許清舟沉默着,無言以對。
而此刻,她轉頭,看到距她三米外,還有兩個女生不住地朝她看,神色有些不自然。
目光對上,女生幹脆也走上前來,同樣聲音很小地說:
“我們來拿信。”
“被當衆朗讀的信多嗎?”
“服了真是的……”
原來,昨晚撞倒許清舟桌子的男生,看到灑了一地的信,當場就撕開一封,聲情并茂地當衆朗讀了起來,引得班級裡一片哈哈笑聲。
晚自習還沒結束,這件事就風一樣傳遍了大半個高三年級。
送過信給許清舟的女生們聞言,人人自危。
原先還抱有僥幸心理,覺得隻要不是讀的自己的信,就當沒這回事,反正信封也沒署名。
可今兒一大早,許清舟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的事情飛快傳了出去。
有人說,他去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恰巧碰見班主任正在問許清舟,到底是哪些人寫的情書。
消息向來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變樣,到後面,訊息已經傳成了班主任勒令許清舟回頭把信交給他,他要一一查看到底是哪些人心思不放在學業上,天天想着談戀愛,一一去找她們的班主任,讓他們找本班學生談話。
女生們慌得不行。
這不早自習一結束,就紛紛跑來讨信。
許清舟自然不知道這些謠傳,她隻是覺得,今天找她的人真多。
她一次次走出教室。
也一次次面臨女生話裡話外的不滿與嘲諷。
*
下午兩點,黑雲壓城。
教室裡光線昏沉陰暗,數學老師課上到一半,還是沒忍住停下來,讓坐在牆邊的同學打開了燈。
許清舟看向窗外。
樹葉被風得一邊倒,果然已經落下了雨點。
她想起早上池俊跟自己說有雨,可她卻看着天空,笃信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結果現在真下雨了。
池俊現在大概正在家裡心想,誰讓她不聽勸,合該淋雨吧。
許清舟緩緩收回視線,重新落在黑闆上。
今天,真是注定是她狼狽的一天呢。
*
因為預計着下午要下雨,中午吃完飯後,池俊就沒出門。
先是睡了會兒午覺,睡醒看了會兒書,書看膩了,又拉着男鬼跟他下象棋。
男鬼實在是不會下象棋,就算被池俊教了會兒,也是下得磕磕絆絆,左顧右盼,實在是從中嘗不到樂趣,終于,他忍不住說:
“你要是不想看書,你就玩玩那小遊戲機。”
池俊看了眼被丢在角落,遊戲又少模式又單一的古早小遊戲機。
“不想玩。”
“你才玩了幾次啊就不想玩了?”
“這跟遊戲本身有不有趣有關,跟次數無關。”
“……”
男鬼知道他說得有理,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啞巴真是個倒黴蛋,給你花錢買這一堆東西,結果你都不玩。真是白瞎了錢。”
池俊笑了聲。
“怎麼會是白瞎呢。”
他從容不迫地走了步棋,擡頭道:“她送我禮物,我收下她才會高興。與其說是白瞎,不如說她花錢買開心。”
說着還很不要臉地沖男鬼挑了下眉。
男鬼:“?”
給你花錢,倒成了她花錢買開心了?
歪理,真是歪理。
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能反駁的話來。
再低頭看一眼棋局,男鬼更是煩躁上湧,撒潑打滾地嚷嚷着“不玩了不玩了”,以防池俊押着他繼續走棋,他幹脆手一揮,一陣風瞬間将棋盤掀飛,棋子稀裡嘩啦灑了一地。
池俊剛要說話,男鬼忽然指着外面,很明顯地轉移話題——
“哎呀,果然下雨了!”
池俊無語地搖了搖頭。
他彎腰一顆一顆撿起地上散落的棋子,就聽男鬼在耳邊吧啦吧啦:
“啧啧,這雨看着可不小,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停不下來吧?”
“可惜小啞巴沒帶傘。”
“這雨下的……光是刮這風怕是也要感冒吧……感冒倒還好了,就怕發燒哦……”
池俊沒理他,專心找丢失的最後一顆“車”棋子。
他目光環視一圈沒看見,就在要往床邊去,看看是否滾到了床底下時,男鬼忽然一陣風似的沖到他跟前,咧着個大牙提議道:
“俊哥,既然這麼無聊的話,咱們要不今天接小啞巴放學吧?”
池俊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半晌——
“不去。”
男鬼:“為什麼?”
池俊:“我身嬌體弱,怕發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