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舟掃了一眼,隻見上面寫着: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因為之前攙扶她進出校園的事情,許清舟一直對鄭陽舒心存感激,可以說,對方是她目前在班級裡關系最好的同學。
許清舟回了行字:
【什麼?】
見她沒有猶豫,鄭陽舒笑了下,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了一堆字。
許清舟看了眼,上面大緻說的是,鄭陽舒昨晚将兔子買回去,結果母親卻以養小動物會弄得屋裡太髒還有股味兒,愣是偏不讓養。
今早鄭陽舒上學,經過家門口才發現兔子被母親扔到了垃圾桶邊,沒辦法,他隻好先把兔子帶到學校裡來。
眼下他求許清舟幫忙,是想問能不能将這隻兔子寄養在許清舟家裡。
之所以選擇許清舟,是因為考慮到她跟哥哥住,家裡沒有大人,年輕人對兔子的接受度應該會更高。
看完紙上的字,許清舟忍不住低頭,揭開書包望了望籠子裡的小兔子。
被扔到垃圾桶邊……
這麼慘的嗎?
許清舟幾乎沒有猶豫,答應了鄭陽舒。
【好】
鄭陽舒很高興。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又說了一堆,比如他會負責照顧兔子的一切花銷,類似于看病、吃東西什麼的,許清舟卻搖了搖頭,心想:
一分錢沒花,卻能在之後每天都看到這隻喜歡的小兔子。
是我該謝謝你。
跟鄭陽舒合力将兔子在教室裡藏了一天,躲過各科老師的火眼金睛,傍晚放學,許清舟就将兔子帶回了租房大院。
彼時池俊還沒回來。
許清舟先将兔子放到門後,便收拾準備做晚飯。
端着電飯煲要出去洗米時,經過門口,卻是腳步一頓。
她扭頭望着兔子,歪了歪腦袋,不知怎的,莫名有一種恍如隔世感——
似乎她的小狐狸回來了。
就連耳朵上同一個地方,都有一個印記。
許清舟想着,忍不住蹲下,笑着又摸了摸兔子耳朵。
正在這時,池俊回來了。
順着許清舟的動作,他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隻兔子,老遠将籃球投入角落處的紙箱裡,便跟着半蹲下,也伸手摸了摸兔子。
“新買的?”他問。
見他似乎也挺喜歡兔子,許清舟心裡原本的一點點擔憂,也瞬間消散了。
她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
【鄭陽舒寄養在我這裡的】
鄭陽舒?
池俊神色一怔,摸着兔子的手也跟着停住。
兩秒後,手收了回來。
“他自己怎麼不養?”
許清舟并未察覺到池俊語氣裡的異樣,還認認真真地回答:
【他媽媽不讓養,他就拜托我幫忙養了】
池俊:“他媽不讓養,他還買兔子?”
此話一出,許清舟也卡了下殼。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事先鄭陽舒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居然會對小寵物這麼排斥吧……
許清舟沒多解釋,隻搖了搖頭。
【是不是很好看?】
池俊歪着頭,伸手提溜了兩下兔耳朵。
“就那樣吧。”
“……”
許清舟抿了抿唇:【其實我覺得還挺可愛的,我覺得它像】
後面字隻寫了一半,許清舟似乎反應過來什麼,又把後半截字給劃掉了。
池俊卻眼尖地瞥見,追問道:
“像什麼?”
許清舟扭頭看了看池俊,不知想到什麼,嘴唇抿住,卻還是沒忍住往上翹了翹。
最後,她撓了撓太陽穴,還是将完整将那句話寫了下來:
【我覺得,它很像你之前的狐狸形态……】
池俊哂了聲:“你是說我醜?”
許清舟:“……”
她又看了看兔子:挺可愛的呀,怎麼也沒到醜的程度吧……
不過通過池俊這話,許清舟就算鈍感力再強,也感覺到池俊對這隻小兔子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閉嘴,什麼都不再說,端着電飯煲出去洗米了。
池俊繼續蹲在籠子前,盯着兔子。
籠子裡有兩根莴苣葉,應該是許清舟放進去喂它的。
小兔子吃得很香,三瓣嘴一開一合,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惡作劇一下。
池俊看了會兒,忽然兔口奪食,将剩下半截莴苣葉給抽了出來。
抽出來也就算了,也不知怎麼想的,還小聲對着兔子點評了句——
“醜兔子。”
說完也沒在意,把莴苣葉往籠子裡一丢,起身就走。
不料剛轉身,隻聽一道尖銳的陌生聲音傳來,帶着滿滿的憤怒——
“你才醜!你個醜狐狸!!!”
池俊:“……?”
他豁然轉身。
就見兔子倆爪扒着籠子,嘴巴一張一合,對着他,字正腔圓地又罵了一遍:
“醜——狐——狸!”
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