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二丫急迫找自己,周茹楠連忙起身,道:“不好意思各位,我需要去一趟醫館,大家慢慢吃!”
“二丫之事定與她父親有關,我同你一起去。”慕之安也跟着站起來,周茹楠回想起之前吳德那副賴皮模樣,自己一個人對付的話是有些棘手,于是點點頭答應了。
兩人匆匆來到醫館,隻見門口圍着一群人交頭接耳,偶爾能聽到女子啜泣聲和男子謾罵。周茹楠快步跑去,撥開人群便見吳德在搶二丫籃子裡的雞蛋,争奪時有不少雞蛋摔倒地上,蛋黃蛋清灑了一地。
“你個小賤蹄子,每天賣雞蛋能賺多少錢?劉家公子看上你讓你給他做小妾,是你的福分,還賣什麼雞蛋?”
“快随你老子回去好好打扮!”
“我不回去,我不嫁,而且我答應周姑娘每日給她二十個雞蛋!”
或是被二丫激怒,吳德用力将籃子一摔,連同二丫摔在地上。二丫爬起來後,第一反應竟是去撿那些還沒爛掉的蛋,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漬,再小心翼翼地放入籃子裡。
見狀吳德冷哼一聲,一腳踢翻籃子,邊将那些雞蛋踩碎,邊道:“一個雞蛋一文,你當個寶物稀罕,劉公子給的彩禮就有十兩銀子,你嫁過去要什麼銀子珍寶沒有?”二丫用手死死護着最後三個雞蛋,眼裡帶淚瞪着吳德,一言不發。
“劉公子,是不是那個納過六七個小妾,每個娘子都活不過一個月的那位?”看熱鬧的一名藍衣男子與同行之人讨論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據說他的小妾每個死相都很恐怖……誰知道遭遇了什麼。”同行人歎了口氣,似是很同情那些女子的遭遇。
“怎麼沒有人去報官,那些姑娘的家人呢?”
“什麼家人,你看看這姑娘父親,十兩銀子就肯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見錢眼開真不是個東西!”說完,他呸了一口。
周茹楠同慕之安穿過人群後,便看見吳德擡腳往二丫胸口踹去,她知道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有多大,不假思索沖過去一腳踢向對方。随後轉身扶起二丫,詢問道:“你沒事吧?”
二丫吸吸鼻子,“沒事,多謝姑娘。”
吳德揉着胸口哎呦了幾聲,看到來人是周茹楠後,指着她破口大罵道:“你個賤人,你居然踢我!就不怕我把你那些破事都告訴大家嗎?”
“哦?”周茹楠挑挑眉,“什麼破事我這個當事人居然不知道,你說吧。”
“大家都來瞧瞧這個賤人,我好幾次看到她一女子出入慕公子家,也不知道孤男寡女在做些什麼苟且之事!”
“周姑娘來慕某家是幫母親餘氏調理身子,已報藥草之恩,”慕之安一開始受周茹楠指示站在人群中,見吳德竟然如此污蔑兩人名聲忍不住站出來解釋,“更何況每次周姑娘來我家,我都在學堂給孩子們上課,何來孤男寡女一說?”
沒想到慕之安也在場,吳德縮起脖子,但又不願意就此認輸,便繼續道:“那她光天化日談論女子隐疾,開什麼婦科學堂,不知廉恥!”
“你這個無賴在說什麼?周姑娘開學堂還送東西,明明就是在做好事,不許你污蔑她!”說話的是方才的看熱鬧的藍衣男子,衆人也随着他一同回應。
“可是她、她開的藥有問題!”吳德像是被逼急,開始胡謅,誰知衆人聽後哄堂大笑。
“你個無恥之徒,張嘴就陷害别人,周姑娘學堂隻開了一天,賣傳單發雞蛋,何時賣過藥了?”
周茹楠沒說一句話,明事理的人已幫她将吳德的胡話一一反駁,她得意地擡擡下巴,“還有要說的嗎?”
見自己處于下風,吳德幹脆直接躺在地上摸着方才被周茹楠踹過的胸口打滾,哀嚎道:“哎呦喂,剛才被踢的地方開始痛了,我要死了,你這賤人把我身子踢壞了,我要去告官。”
果真是無賴,周茹楠冷眼瞧着人在地上滾,正想着要用什麼法子來治治他,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傳來:
“那讓老夫瞧瞧吧。”
見是李郎中,看熱鬧的人紛紛讓出一條路,程剛背着藥箱跟在其後,明顯是出診才回來。李郎中看到周茹楠和躲在身後的二丫,深吸一口氣,好像是有些無奈。
周茹楠不好意思笑笑,“給您添麻煩了。”
“我看你是不給自己找點麻煩不痛快,身子才好又惹上事。”
我以後會注意的。”周茹楠點頭受着教訓,她養病這些天已經摸清李郎中的脾氣了,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罵的再狠,該做的事情一件不會少,還會怕她嫌藥苦托柳馨她們帶幾顆蜜糖。
吳德見李郎中來了,知道自己裝病是不可能的,正要從地上起來卻被程剛一把按住,“别怕~我師父看病可厲害了,平時找他看病的人都排一長隊,還要花錢才能看到,今日算你走運。”
“近日我研究了一套治病針法,剛好可以在這位公子身上試試。”李郎中将手裡的那卷布袋展開,隻見各種樣式大小的銀針一一擺好,甚至還有小拇指粗的也不知要怎麼用,這些銀針在陽光下反射着寒光,看着不像是用于治病,更像是給人上刑。
“救命,救命啊啊啊,庸醫要殺人了!!!”吳德在地闆上掙紮,這副模樣像個魚在撲騰。見程剛有些按不住,慕之安也過去搭把力,這下吳德被死死按住,根本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