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四人隻是在茶室裡讨論,雖然對兇手心知肚明,但不戳破的話,之後還能裝一裝。可若把孫平叫過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要是夫人希望事情按照她的計劃進行,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戳穿羅玉忠,而且也不知道此人惱羞成怒後,會不會影響到養身體的林姑娘。周茹楠與陳夫人對視,快速眨着眼示意。
明白周茹楠的意思,陳夫人歎了口氣,“那就算了,我之後派人悄悄潛入孫平的房間,搜羅一下看看。”
“今日給各位添麻煩了,不過你們放心,之後這種事我會盡量将它扼殺在萌芽之初。”
“大家請回吧,事情若有進展,我會告知的。”
“陳夫人,我還有個問題。”周茹楠舉手示意,見對方點頭她起身走近,低聲道,“我想知道老爺最近有沒有請其他郎中來府裡,又或者去過什麼醫館?”
以羅玉忠的身份想要毒藥,自然不用親自購買,隻需要提一句,下人便會出謀劃策或者直接把藥買來了。但周茹楠在堵,堵羅玉忠使用的藥物或許不是簡單的毒藥,很有可能與李郎中的藥方有關。
“……說起來,前段時間他去過幾次宋郎中那邊。”
“宋郎中?離羅府最近的是李郎中醫館,為何要跑去南城那邊?”
“他呀,說是習慣宋郎中看病了,而且覺得宋郎中的醫術比李郎中好,當初周姑娘開婦科學堂時,他還十分不屑。”
周茹楠冷笑地扯扯嘴角,“……我的學堂就是一塊巧克力,人吃了沒事,狗吃了會死。”
“巧克力是什麼?”
“嗯……一種狗不能吃的甜食。”
陳夫人點點頭,最後有些不贊同道:“我喜歡狗,還是不要把他比作狗了,有點惡心。”
想了下各種可愛的犬類,周茹楠露出贊許的表情,“夫人說得對,是我沒有考慮周全。”
“說起來那羅老爺與宋郎中算是交往密切嗎?那他之前找宋郎中都看些什麼病,調理身子麼?”說着周茹楠回想此人的脈象,随後“噗嗤”笑道:“莫非是男科?”
“是的,新婚前,還有想要孩子的那段時間他找宋郎中都十分勤快。”
“……”怎麼聽着怪怪,感覺宋郎中像是羅玉忠養在外面的小情人……周茹楠向陳夫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不過既然知道宋郎中與羅玉忠有關系,那麼現在去找李郎中弄明白那個藥方到底有什麼作用,或許一切疑問就能迎刃而解了。想到這點周茹楠匆匆與陳夫人告别,和慕之安一同離開。
“你不知道?”
周茹楠放下茶杯,先是震驚,接着懷疑地眯起眼試圖從李郎中臉上找到破綻,“不可能,當初你那麼生氣,怎麼會不知道這藥方的用處。”
“李郎中……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
“哎喲,周姑娘你這眼睛可真毒辣,你走近點,我告訴你。”對方笑眯眯的表情讓周茹楠打了個寒顫,但她知道李郎中也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麼,便湊過去。
“手伸出來。”
“伸手做什麼?”周茹楠困惑但照做,之間平常吆喝着自己老了不中用,腰挺不直,手擡不起的人“咻”地從袖子裡掏出兩指寬的戒尺,利索地往周茹楠手掌心打去。
“等等,我又不是你徒弟,你打我做什麼?”
“不就是懷疑你一下嗎,難道說你做賊心虛了?”
為了躲李郎中周茹楠像隻螞蚱般在院子裡上蹿下跳,李郎中追到一半清醒過來,喘着氣站在門口不再去追人。誰知周茹楠以為對方這是被自己說中了,啞口無言,玩笑的神情變得嚴肅,“不會吧……李郎中你……”
“我要是知道這藥方有什麼用,還用得着找你?”
“……”李郎中一句話讓周茹楠安下心來,視線落在戒尺上,“那——”
“師父,周姑娘你們做什麼呢?”循聲望去隻見程剛領着慕之安進來,他精準地捕捉到李郎中手中的戒尺,又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和兩人神色,慌忙轉過身試圖擋住慕之安的視線,“慕、慕公子,師父和周姑娘還在忙,我們先出去吧。”
這是幫他師父掩蓋呢,那她呢?她的命就不是命了?虧自己還對程剛那麼好!周茹楠心中不平,大跨步扯住程剛的領子,“見我有難,轉頭就跑,之前給你帶的糕點都白給了?”
“那也是你,非要惹我師父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戒尺一般不輕易拿出來,拿出來後不見血不輕易收回的!”
“……收不收回還不是你師父一句話的事?”周茹楠撇撇嘴,冷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