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和李素站在梁以桉後面。
鄭晏章站在後面停頓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走過去。
李素和李秀行禮:“見過鄭大人。”
梁以桉聽見了聲音,沒有回頭,手上動作也沒停,甚至扔的更快了。
鄭晏章笑了一下:“我來給太子殿下送個藥膏。”
梁以桉的聲音飄過來,像是故意在和他賭氣:“不用,孤自作多情,受了傷也是自找的,不用勞煩鄭大人來給孤送藥。”
鄭晏章正欲上前,梁以桉一揮手,李素和李秀攔住他:“對不住,大人。”
鄭晏章輕輕“啊”了一聲:“那這樣,臣也是自作多情了,那臣先走了。”
鄭晏章轉身,心裡默念。
“一,二,三……”
“站住,過來。”梁以桉略微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
鄭晏章從善如流轉身往回走。
梁以桉對兩人說:“你們先過去。”
李素和李秀往外退了一些。
鄭晏章拿出藥膏,把梁以桉受傷的手清理了一下,手指剜了一塊膏體,輕輕的抹在傷口上。
梁以桉沒說話,低垂着眼睛。
兩人都閉口不言,隻能聽見水流聲和風聲。
鄭晏章抹好藥,把藥膏放在梁以桉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裡,囑咐他:“一日兩次,别忘了啊,留下疤就不好了。”
梁以桉撇撇嘴:“記不住。”
鄭晏章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把梁以桉張開的手按着握在一起:“太子殿下,别和臣賭氣。”
梁以桉突然來了一句:“我不想成親。”
鄭晏章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他呼吸不穩:“殿下是儲君,未來的一國之君,沒有太子妃怎麼能行?”
“臣打聽過了,王家姑娘是個很好的女子,殿下接觸過後,應當會喜歡她。”
梁以桉突然笑了,笑聲漸漸放大,藏着悲哀:“鄭晏章,我喜歡誰你不知道嗎?你現在和我說王家姑娘好,是,我見過她,她是很好,但她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鄭晏章,你也喜歡我呢,為什麼要把我推開?”梁以桉湊近他,眼睛直直盯着他。
鄭晏章避開他的眼神,輕聲道:“殿下,臣不懂您再說什麼。”
梁以桉氣極反笑:“好好,當真是好,鄭晏章,你有本事嘴硬一輩子。”
鄭晏章沉默,他站起身,想要扶起梁以桉:“殿下,該回去了,臣扶您起來。”
梁以桉拍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鄭晏章正要說話,但是嘴卻被人堵住。
他瞪大眼睛,看着梁以桉突然湊到自己面前的臉。
這不像是個吻,更像是梁以桉逮着他的唇在洩憤。
他被逼的步步後退,離得太近了,他都能聞到梁以桉身上的味道。
是他很熟悉的檀香。
鄭晏章想要推開他,但是梁以桉在他上手的前一秒狠狠咬了一下他的唇,随後後退。
鄭晏章的唇被咬的出了血,他輕輕的“嘶”了一聲,不敢用手去碰,像是腫了。
梁以桉伸手擦掉鄭晏章嘴上的血,抹到他臉上,輕輕的笑,帶着促狹:“鄭晏章,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我不會娶妻,顧家姑娘不想嫁人,她想闖蕩江湖,我幫了她,王家姑娘亦是如此,她飽讀詩書,在文學造詣上不比有些男子差,她想做官,我答應她待我登基必會開設女子做官的道路,她與我達成了協議。”
“鄭晏章,你想一想,你真的想要我和别人在一起嗎?”
鄭晏章現在腦子很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以桉把藥膏塞到他懷裡:“我記不得要塗藥,你若是心疼我就來幫我塗,不塗的話那就讓它留疤吧。”
語氣甚是任性。
梁以桉轉身就走,又想起來什麼,停下了腳步:“以後私下裡不要在我面前自稱臣了,我聽見一次親你一次。”
鄭晏章條件反射就要說:“是,吃……我知道了。”
梁以桉滿意的走了。
鄭晏章聞到血腥氣,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上還有血迹,連忙對着河流沖洗了一下。
洗掉了血迹後,他看着河水裡倒映着自己的臉,慢慢的笑起來。
——
覆試一過,十日後放榜。
鄭青雲仍在榜首,平京城人稱他為“小三元”。
鄉試三年一考,下一次還有兩年的時間。
下午,鄭恒回到鄭府,帶回來一個消息。
“什麼?”
蔺譽大驚。
鄭恒面色深沉:“赤瀛使臣上書,言太子想要尚公主裙,永結兩國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