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恒點點頭:“赤瀛使者團還沒到,就已經上書了。”
蔺譽皺眉:“那聖上怎麼說?如今可沒有适齡的公主啊。”
梁晉膝下最大的公主隻有十歲,年紀太小了,赤瀛的太子今年已經快三十歲,身邊還有許許多多的侍妾,怎麼有臉來求娶公主?
鄭恒眼中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冷意:“赤瀛狼子野心,若真想求和,把他兒子送來當質子不是很好嗎?”
鄭青雲問道:“爹,使團何時能到?”
鄭恒掐指一算:“算算日子,還有七日就能到了。”
阿承宇插了句話:“赤瀛太子身邊可不止侍妾,還有郎君呢。”
鄭恒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阿承宇努努嘴,“啧”了一聲:“就……男女都有嘛,聽那小王子說身邊的小厮都長得可好看,挺……陰柔的好看,你懂的。”
鄭恒大驚失色:“這感情還是個兔兒爺?”
蔺譽手握成拳掩着唇笑了一下,他沒想到鄭恒會是如此反應。
餘光瞥見鄭青雲,隻見對方正看着自己,蔺譽連忙收了笑,端的是一副正經模樣。
鄭恒漲紅了臉,雖說容國民風開放,也會有一些男子相愛的事件,但那畢竟是少數,且多發生在窮苦地區,沒錢娶媳婦兒的男子就想着兩人搭夥過個日子得了;或者富貴人家的孩子貪新鮮,玩一玩。
像這樣堂而皇之不加掩飾的,鄭恒是從未見過的。
思及此,鄭恒更是生氣:“這樣亂來還敢求娶公主!我看他是爛□□想吃天鵝肉!想做我們公主的驸馬,他還不夠格。”
阿承宇嘟囔:“容國皇帝也不一定同意嫁啊,你急什麼。”
鄭恒沒理他,蔺譽寬慰他道:“伯父不用擔心,依我看,這事成不了,先不說是赤瀛來向容國求和,單說這年齡和身份,聖上也不會同意公主嫁去赤瀛的,依我看,聖上納了赤瀛的公主的可能性比他們尚公主的可能性要大。”
鄭恒聽着前面的話還覺得頗有道理,最後一句話出來,他沒忍住給了蔺譽一個腦袋蹦。
不疼,但是鄭青雲還是上手替他揉了揉頭。
阿承宇雙手環臂,靠在書桌上:“哎呀,放寬心啊,那太子看着就是早死的樣,要我說,你們與其擔心這,不如提心你們容國皇帝,小心那個小王子。”
三人猛然回頭,看向阿承宇,鄭青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阿承宇拿起來書桌上的一支毛筆,點着空氣:“我就是随便說說啊,出了這門我可不認這是我說的。”
“你想,赤瀛的皇帝才四十多歲,太子就已經三十了,他能當太子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是皇後親生,又是最先出生的,小時候看起來還有一點聰慧,長大了做的事是越來越沒規矩,他縱容府上的下人狐假虎威,強搶民女這事你們應該也有所耳聞,當時他爹都快要把他廢了,後來被皇後保了下來,老實了一段時間,後來開始悄默默的幹壞事。”
“那個小王子,是皇帝醉酒後偶然臨幸的宮女生的,比太子小五歲,生完他那個宮女就死了,被皇帝送給皇後撫養,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孩子,從那以後,皇帝就再也沒有孩子了,不管是公主還是王子。”
“小王子如今二十五歲,和一個劣迹斑斑的太子相比,小王子的口碑可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也有不少大臣支持他,皇帝跟養蠱一樣挑起來他手底下的幾個兒子争鬥,那小王子别說,還真有點手段。”
蔺譽陷入回憶,他記得第一世的時候,赤瀛那兒的确發生過動亂,是在梁以桉登基後的第二年,好像是老皇帝死了,底下的僅剩的幾個皇子互相殘殺。
“那個小王子,是不是叫宇元飛?”蔺譽問。
阿承宇點點頭:“是,飛天的飛。”
鄭恒微微一歎:“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要是這太子不改過,他遲早要廢。”
蔺譽在心裡點點頭,頗為贊成。
說完這事,鄭恒突然想到:“對了,到時候聖上設宴接待赤瀛使臣,你們到時候也要去,小譽,你……你注意着點啊。”
蔺譽瞬間想到他扮做太監入宮那件事,連忙道:“我那時候沒擡頭,聖上應該不記得我吧。”
鄭恒搖搖頭:“小心為上。”
蔺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鄭恒走後,鄭青雲笑着說:“小譽哥哥,不如你再重現上次的裝扮如何?”
阿承宇好奇:“什麼裝扮?”
蔺譽白了他一眼:“有你什麼事?你出去吧你。”
阿承宇被趕了出去,他拍了拍身上被蔺譽踹的灰,回頭一看,發現鄭青雲正被蔺譽按在懷裡蹂躏,臉都被憋的通紅。
他笑了笑,起身去追鄭恒。
和鄭恒交談了幾句,就離開了鄭府往外走。
蔺譽那天要他做的事是主動聯系蘇柳,他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找到蘇柳的蹤迹,費了好大功夫終于讓他找到了一點線索。
蘇柳習慣神出鬼沒,想找到他還真不太容易,阿承宇隻好耍了個心思騙他說自己發現了鄭恒的過錯,用密語在兩人上次見面的地方留了記号。
今日就是約定相見的時候。
阿承宇出門後,蔺譽就送開了鄭青雲,看着他有些紅的臉,頓時手忙腳亂:“我力氣那麼大嗎?青雲,你沒事吧?”
鄭青雲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看着蔺譽那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笑了:“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熱。”
蔺譽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心口,确定沒事之後才送了口氣。
鄭明棠這時敲了敲門,走進來。
她面帶忐忑:“表哥,蔺大哥,有……有公子向我提親……還追到鋪子裡來了……”
兩人皆是大驚:“什麼?”
——
袁家茶館。
一個打扮甚是招搖的公子哥帶着人站在門口,拉着袁秀說着什麼。
外面圍了好些人,都是在看熱鬧的,袁秀急得滿頭是汗,和他争論不休。
“我說這位夫人,你不能因為你自己喪了夫,就不讓你女兒嫁人吧?我是真喜歡你女兒,做我的小妾也不算埋沒了她,商賈之女,還在擺什麼架子啊?”那位公子哥大言不慚。
袁秀漲紅了臉:“公子此話未免太過分了,我的女兒雖比不得你們金貴,那也是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再說了,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如何能說傾慕我女兒已久?你是何居心?”
那位公子面露不耐:“把她給我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