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安排道:“小葉,派人快馬加鞭,去打探清楚,一件不落的記下來。”
周葉面帶欣喜:“是。”
——
宮宴開始的不是很晚,蔺譽坐在靠後的位置,他看向對面的赤瀛太子。
面色晦暗,眼睑浮腫,眼袋明顯,頭發早白,目光呆滞,唇色淡白,這麼熱的天還穿的比較厚,畏寒,不出意外的話,一副腎虛,精氣不足,縱欲過度的樣子。
鄭青雲看着蔺譽若有所思的樣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你又開始了。”
蔺譽湊過去小聲說:“你不覺得他有些……太放縱了嗎?門外漢都能看出來的程度。”
鄭青雲久病成醫,也略微知道一點,點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着悄悄話,沒注意到對面有一道視線緊緊盯着他們。
宴席上歌舞升平。
酒過三巡,蔺譽離席解手。
外面天色已黑,宮人點着燈在前面。
蔺譽想自己走走,就讓宮人回去了。
離的遠了,樂聲也漸漸小了不少。
他出來後,正要原路返回,卻聽見不遠處有交談聲。
像是一男一女。
他心生疑惑,不過也不想多管閑事,正要離開,女子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
“阿飛!”
帶着幾分哽咽。
女聲聲音一頓,又小了下去。
阿飛?
蔺譽一個轉身,放輕腳步向聲源走去。
“阿冉,如今你我緣分已盡,再糾纏下去,隻會讓彼此都受到傷害,阿冉。”
男聲似是懇求,女子再也忍不住,撲倒他懷裡,即使拼命壓抑着聲音,仍有哭泣聲飄出來。
宇元飛心中滿是苦澀,他的阿冉,變漂亮了,但是好像不那麼開心了。
“你是個混蛋!你讓他把我帶過來,讓我進後宮,這是個吃人的地方啊!阿飛,我不想在這裡,你什麼時候能帶我走?我在這裡一點也不開心,我好想你,好想回去啊……”
女子嘶啞的哭喊傳入宇元飛耳中,讓他也心如刀絞。
這些話像是刀子一樣在他心上來回劃,疼的他不敢用力呼吸,隻好緊緊抱住懷裡的人。
“阿冉,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疼了。别怕,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帶你走,再等等。”
他捧起女子的臉,嘴唇貼到她的眼角,慢慢吻掉她的眼淚。
蔺譽在角落裡略顯尴尬,他像是撞破了什麼出軌現場一樣。
聖上的後宮這麼熱鬧嗎?
他小心的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換了個姿勢。
兩人互訴衷腸,直到有人來找那個女子。
“娘娘,該走了。”
嘻嘻索索的聲音消失,蔺譽有些無奈。
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反而還吃到了大瓜。
他正要離開,身後卻傳來一陣風,白光一閃,劍刃橫在他脖頸上。
“沒想到蔺醫師還有聽牆角的習慣。”
蔺譽一驚,瞪大了眼睛。
他沒有回頭,壓下狂跳的心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路過而已,也不必動刀動槍的吧?”
宇元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後背,思索着什麼。
“蔺醫師也不用裝傻了,聽到什麼,聽到多少,都不重要,我這有個合作想和你談談,有興趣嗎?”
蔺譽輕笑一下,微微低頭:“談合作?我不覺得我一個隻會一些醫術,還是個半吊子的人有什麼能做的。”
宇元飛手掐着他的後頸,微微用力:“诶,蔺醫師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啊,我可是覺得你很有價值呢。”
蔺譽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手悄悄的挪動着,摸到随身攜帶的小包裡。
“你就是這樣談合作的嗎?把刀架在合夥人脖子上?”他一邊和身後的人說着話,一邊悄悄拔掉塞子。
猛的一轉身,瓷瓶裡的粉末盡數飛出,糊了宇元飛一臉,自己順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宇元飛手上不穩,刀刃劃過蔺譽的脖子,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滲了出來。
蔺譽沒管脖子上的傷口,往後退了幾步,奪過他手中的劍,劍上的血順着劍刃滴到地上。
宇元飛措手不及,猛的吸了幾口,嗆得他猛咳不止,跪倒在地。
蔺譽看清他的臉,和遲迎太子有幾分相像,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
“赤瀛的小王子?你可沒有受邀啊?”蔺譽居高臨下,面上帶着淺淺的笑,隻不過笑不到眼底。
宇元飛捂着胸口,手撐着地,半天說不出來話。
“你說我現在喊一聲,你能不能全身而退?”
蔺譽慢慢蹲下去,看着宇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