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想到自己看到的場景,都有些不寒而栗:“那……那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們把人脫光了扔在台上,拿着鞭子什麼的……抽打……”
“旁邊還有人觀賞叫好,那些人應該是被灌了啞藥,說不出話。殿下,屬下怕那場景玷污了殿下的眼睛啊!”
四人被李微的描述驚到了。
梁以桉愣愣的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微面色複雜的點點頭:“不光有女子,還有男子,而且……大多還都是孩子……”
鄭知黎一拍桌子,站起身,滿臉怒氣:“豈有此理,這群人真是膽大包天!”
鄭晏章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想起了吳元香說過。
“男的搶回去當苦力,女的搶回去玩物。”
鄭晏章當時沒想到孩子怎麼辦。
如今想來,這是為了某些有特殊需求的達官貴人準備的了。
鄭晏章沒由來渾身生出來一絲寒意。
這些人怎麼這麼大膽?
他們在京城時,看到的是海晏河清,是盛世安甯,卻沒想到,在一片土地上,距離他們遠一些的地方,百姓過得都是這樣的日子。
鄭晏章的心口傳來一陣刺痛,他捂着胸口,有些站不穩,那股子寒意消散後,傳來的是不知哪裡浮現的熱意。
那些百姓面對那種情況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官員很無用?是不是覺得……
他不敢往下細想,如果不是這次出來,他恐怕還會覺得,這隻是個例,容國還是那個強盛的國家,天下太平,官員清正廉潔,或許會有一些貪官污吏,但沒關系,在聖上的治理下,一切都會好的。
現在他才覺得,他像是被關在箱子裡的鳥雀,看似什麼都知道,實則一葉障目。
高遠山注意到鄭晏章的不對勁,他上前一步,拖着鄭晏章的身子:“晏章?怎麼了?”
鄭晏章看着面前的人,有些重影。
他正要開口,卻發現嗓子啞的可怕。
高遠山看着他有些紅的過分的臉,摸了摸他的額頭,暗道不好:“遭了,晏章發熱了。”
梁以桉攔腰抱起鄭晏章,腳下一個趔趄,兩個人差點都摔倒在地,鄭晏章掙紮着要下來:“殿下,您别這樣,我還能走……”
鄭知黎攔住梁以桉:“殿下,我來吧。”
梁以桉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力氣好像不太行,也就放棄了,不能讓生病的人因為自己逞強又摔傷了吧?
鄭知黎背着鄭晏章回到房間,李微去找了大夫。
高遠山“啧啧”稱奇:“晏章平日裡看着身子不錯啊,怎的昨日淋了些雨就生病了?”
鄭知黎搖搖頭,有些擔心。
好在隻是有些高熱,其他沒什麼問題,大夫開了藥,叮囑他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李微試圖阻止梁以桉夜探春華樓,無果,隻好跟在幾人身後。
梁以桉下令讓鄭晏章好好休息,他帶着鄭知黎和高遠山去探探情況。
鄭晏章被迫留在原地,李秀站在一旁,緊緊盯着他,不讓他離開視線。
鄭晏章在心裡歎了口氣,摸了摸心口,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心慌。
希望隻是生病了。
……
“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嗎?怎麼還生病了呢?”蔺譽看着縮在一旁萎靡不振的一坨“不明物體”道。
一旁站着的人撓了撓頭,皺着眉有些懊惱:“公子,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養,就照着平常家裡的狸貓的養法,結果今早它就有些不精神,我們也沒找到大夫給他看病……”
鄭青雲上前幾步,玳瑁色的一小坨東西動了動身子,綠色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手。
鼻尖動了動,往前蹭了兩下。
蔺譽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沒事,我把它帶回去吧。多大了?”
身後的人想了想,回道:“兩個月了。”
鄭青雲聽着兩人的話,手上又逗弄着還小的貓,它還是有些不舒服,動了兩下就沒力氣了。
鄭青雲小心的把它拖起來,抱在懷裡。
“走吧小譽哥哥,回去給它看病?”
蔺譽點點頭,這才看到鄭青雲已經把貓抱了起來:“诶,青雲,這貓沒洗澡!”
“沒事,又不髒。”
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
蔺譽匆匆和他們說了一聲就走了。
門口兩人一左一右,摸着下巴。
“我怎麼瞧着公子對那小公子那麼上心啊,跟照顧媳婦兒一樣。”
“我也覺得。”
後面的人喊了他倆一聲:“诶!杵那當門神呢?還不快來幫忙?”
兩人如夢初醒:“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