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趙世安把蔥洗了洗,問他:“會和面嗎?”
阮霖點頭,趙世安讓他洗手和面,今晚他們吃面條。
阮霖看趙世安把蔥切成一段一段,蔥白和蔥葉分開放,又見他去用火折子燃了草絨,丢進去一些細柴,等火起來放了根木柴。
他洗了手往鍋裡倒了些油,阮霖看了眼,可不少哪,等油熱趙世安把蔥白丢進去,嘶拉一聲,油星子往外蹦,趙世安忙往外躲了躲。
等差不多,趙世安過去把蔥白撈起來,又把蔥葉倒進去,又是一聲,等他也把蔥葉撈起來放碗裡,阮霖和好了面,他在面團上面蓋了個盆,好醒面。
趙世安把火柴拿出來放在底下的草木灰裡,等油涼的差不多,他往油裡加了醬油和白糖,一股香味忽得竄出來。
“這是什麼?”阮霖本來不餓,一聞這味肚子饞的咕咕叫。
趙世安不慌不忙在鍋裡攪拌幾下,扭頭促狹道:“你求我,我告訴你。”
阮霖遞給他一個碗,面無表情道:“求你。”
趙世安心裡爽了,把做好的汁用勺子挖到碗裡:“這是蔥油面,不是咱們這兒的做法,是文州那邊的吃食。”
等面醒好,趙世安去燒火,阮霖把面擀成一張餅,又折了幾次,在鍋滾之後,他把面切成一條一條,下進去,清湯很快成了白湯。
蓋上蓋子滾了一會兒,掀開蓋兒,阮霖看了看道:“熟了。”
趙世安這才把柴火熄了,告訴阮霖把面撈進碗裡,隻要面,不要湯。
他過去把汁潑上去,攪拌均勻後嘗了口:“不愧是我,味道不錯。”
阮霖難得急切,趙世安給他拌了一碗,又加了炸好的蔥葉和蔥白,兩個人端碗去了院裡。
竈房燥熱,現下一出來,覺得哪兒哪兒都透氣,這會兒夕陽西下,從院裡也能看到幾抹紅色的晚霞。
阮霖迫不及待嘗了口,默默擡頭看趙世安,這次趙世安謙虛了,味道何止不錯,稱得上能香掉了舌頭。
他又吃了幾口,細品之下,終于明白好吃的訣竅在哪兒,放了不少油,調料也足,要不好吃也太不像話,吃了一碗他又喝了兩碗面湯。
這次他刷了碗,洗好後他坐在院裡的闆凳上,在風吹在臉上後,他舒服的不想動躺。
晚上兩個人輪流在洗澡的屋裡沖了涼水,又換了身裡衣,再次躺在床上。
趙世安白天還能忍,晚上躺在一塊,他可算知道何為食髓知味。
他默默把手挪過去,還沒碰到阮霖的手,就見阮霖背對着他。
趙世安沉默片刻,忽然上前摟住阮霖細韌的腰身,低頭咬了下阮霖的耳垂,在阮霖瑟縮之後,他道:“你剛才故意逗我。”
阮霖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他平躺下,拉住趙世安的大拇指道:“今晚真不成,我後面還疼。”
趙世安咽了咽口水,他還強裝鎮定:“我沒說要做那事,隻是想抱抱你,阮霖,你也太積極,你是不是想了?”
好一個倒打一耙,阮霖簡直要被氣笑。
他忍了忍決定略過這個話,直接道:“世安哥哥,明個咱們能不能去縣裡一趟,我想把我的戶籍遷到咱們家裡。”
趙世安點頭,這事簡單,本就說好如此。
這一夜兩個人誰也沒松開手,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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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他們起來吃了早飯,先去了趟楊瑞家裡,說了他們種地之事,又說了他們今個要去縣裡遷戶籍,去不了地裡。
楊瑞忙道:“你們去你們去,我和你二叔麼翻地還要一天,等弄完了你們再種就行。”
“隻是有兩畝地讓種土芋和玉蜀黍,麥子一年一季,剩下一畝現下沒法種麥子,你們想想要種什麼。”
阮霖應了聲。
兩個人出門去了趙大洪家門前,阮霖敲了敲門,院裡傳來不耐煩的一聲:“誰啊,一大早敲什麼敲,催命啊!”
阮霖未說話,隻敲門。
在王興元打開門後,阮霖笑道:“二舅麼。”
王興元看到阮霖就想打罵,隻是現在阮霖嫁出去,他沒了緣由,更覺着生氣。
自從前些日子楊瑞說阮霖從他家出嫁,村裡人面上不說,私底下都在編排他,他還沒出去大罵一場,就被趙大洪攔下,不讓他胡攪蠻纏。
前天阮霖成親他和趙大洪都沒去,這哥兒會編謊,又一肚子壞水,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他笑眯眯的模樣,王興元瞪他:“你來做什麼?你的東西我可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