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霖意外于何思這麼單純,他笑道:“是。”
何思尴尬的讪讪一笑。
阮霖臉上的笑意真實了些:“三少怎麼想知道這事?難不成有認識的人被送去沖喜?”
何思搖頭:“不是。”
家裡的事不能亂說,他起身道,“沒别的事了,我先走了。”
阮霖拉了他一把,把銀子放在他手心:“三少,我說句托大的話,你是世安的好友,你要是有煩心事,世安也會為了憂心,不如你說出來,以世安的聰明,定能給你想個法子。”
何思滿懷期待的目光看向趙世安。
趙世安不能現在拆台,但憋得他心裡難受,颔首含糊道:“我會想法子。”
何思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這事雖不能和外人說,但趙世安是他好友,有何不能說!
“其實是我二哥要沖喜,我二哥以前特别聰明,後來不小心腦子不太、不太靈光,我小爹去找了大師給我二哥算了算,大師說我二哥缺水缺火,要找個雙胎的哥兒、姐兒沖喜才能化解。”
阮霖:“那這對于那家人來說可是好事。”
何思:“……”
他咬了咬下唇,頗為難堪道:“但我爹和小爹讓雙胎哥兒、姐兒做妾。”
阮霖愣住,大雲朝有沖喜的說法,但既然是沖喜,名頭還是要給所嫁之人為正妻。
正妻和妾天差地别,一個是正經夫人,一個甚至還不如府中下人。
這麼一說,阮霖倒明白孫禾在害怕什麼。
阮霖又問:“三少,你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何思低頭捏自己的手指:“我不認同爹和小爹的想法,但我拗不過他們。”
“你們有什麼法子,能讓我爹和小爹,讓他們同意雙胎哥兒、姐兒做平妻嗎?”
趙世安搖頭:“他們不會同意,況且讓雙胎哥兒、姐兒嫁于一人,那大師估摸也不是什麼好人。”一股子惡俗味。
何思沒想到這一出,在他心裡,能嫁進他們家可是有了天大的福氣,“可是爹說大師不錯,是玄山寺的無忘大師,可靈了!”
問出想問的,趙世安給了阮霖一個得意眼神,阮霖輕笑後道:“三少心好、人好,隻是說動何老爺、何夫郎之事,我們怕是不行。”
何思今個本就是要問那戶沖喜人家,至于說服爹和小爹,這事壓根不可能,他也不意外。
歎了口氣,今個他還是偷跑出來,不能多待,又閑談幾句,他快步出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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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這會兒被曬得幹了不少,阮霖和趙世安送了人重新坐在屋檐下。
阮霖有一事不解:“何思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他眼……”
趙世安毫不謙虛道:“當然是我的臉。”
阮霖默默把眼瞎給咽了回去,畢竟他現在也是看中了趙世安的臉,“等這件事做完,為了答謝何三少,我還是讓他盡快不看上你為好。”
趙世安可不是多情之人,更何況他從見到何思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趙世安對何思無情意。
今個他利用了何思感情,往後讓何思盡早脫離趙世安這個苦海,也算是一種答謝。
實質上他一開始沒這麼打算,奈何何思實在太單純,單純到阮霖看不下去。
倒是旁邊凳子上的趙世安神情欲言又止,阮霖果真心悅他,醋勁兒還如此之大,還要強迫别人不看上他。
趙世安把小腿挨着阮霖的小腿,看阮霖勾引似的蹭了兩下。
他歎息,阮霖可真是個令人苦惱的小妖精。
完全不知道趙世安在想什麼的阮霖撓了撓小腿上被蚊子咬的包,起身道:“我現在要去一趟玄山寺,你去嗎?”
趙世安揉了揉眉心,這麼盛情的邀請他怎麼能拒絕,語氣格外輕快道:“去啊。”
玄山寺距離趙家村走路要一個時辰,途中經過三四個村,阮霖還遇到了正在各個村裡來回走的貨郎。
路上到底沒幹透,兩個人走一段路要用棍子把腳下的泥給刮下來,直到走到官道上才好些。
尤其是趙世安,他搓了搓胳膊,雨一下,地面上冒出不少蚯蚓,看得他格外瘆得慌。
到了玄山寺底下,意外的是山底下很熱鬧,人來人往不少嘞。
有不少擺攤分在兩側,多為吃的、喝的,還有賣香和各種吊墜。
阮霖心思一動,如今種子種下,他該琢磨怎麼賺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