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霖卻沒直接說,而是起身往旁邊走了幾步,很快看到角落處的确有幾隻母雞。
這母雞還挺眼熟,和他家那幾隻頗像。
“不會吧。”阮霖嘟囔了句,母雞和母雞之間沒什麼大差别,隻是每家每戶在剪雞翅膀上的羽毛時,不太相同,他細看後啞然失笑。
“你笑什麼?”大師擰着眉。
“你這母雞可是趙家村的人送你?”阮霖問。
“……你到底是誰?”
“我是趙家村的人。”阮霖不怕被這人找上門。
“讓我猜猜,你和孫禾之前有過交集,她和你說過她家雙胎哥兒、姐兒之事,想必也為此發過愁,而你在此時正好接觸了縣裡的何家,何二少是癡兒,你想到了沖喜法子,又說了雙胎沖喜是最好的辦法。”
“你的動機究竟是你對孫禾的感激還是仇恨,這我說不好。”
“但這事之後,孫禾給你送了些母雞作為答謝,隻是這段時間,想必你沒見過孫禾。”
大師愣怔住,他下颌哆嗦了幾下,被人徹底看穿還是頭一回,但他很快鎮定,這會兒可不能亂了陣腳,否則會被這哥兒徹底拿捏。
他嘁了一聲:“當然是感謝。”
“可以看出,雖說何二少是癡兒,但嫁去何家也能過上好日子。”阮霖扭頭看他,“可你忘了,何家是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
大師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阮霖:“何家讓哥兒、姐兒去做妾。”
這樣既不耽誤沖喜,也不耽擱等何二少好後,再娶一個地位更好的正妻。
大師呆滞住,他沒懂:“那又如何,做妾也比在地裡打轉強。”
阮霖:“……”
他疑惑的目光在大師身上停留幾瞬,說了正妻和妾的區别。
大師沉默片刻,想通了其中關竅:“這趟并非孫禾讓你來,她都沒說什麼,你來這裡說,豈非好笑。”
阮霖:“不巧,我還真知道一些,孫禾厭惡這件親事。”
大師:“我不信,也有可能你是為了你自己謀利,讓我壞了此事。”
阮霖挑了個白眼:“我剛成親。”
大師:“……反正我不信。”
阮霖:“那你可親自去問問,你說了,你是為了感謝孫禾,可現在孫禾讨厭此事,旁人再說不如你眼見為實。”
大師一甩袖子:“我自會去。”
阮霖點頭,拱手作揖:“無忘大師,這玄山寺外,恐怕有不少盯着大師之位,大師可要好好聽聽孫禾所言,再去行事。”
說完他在大師“你竟敢威脅我”的眼神中回他一個“是啊威脅你,你又能怎樣”中背手出去。
打開門,他一眼看到堵在門口氣呼呼的趙世安,他沒問趙世安在這兒了多久,聽了多長時間,隻是一笑:“事兒辦完了,回去吧。”
趙世安往裡面瞅了眼,瞪了眼大師,快走幾步跟上阮霖,提醒他:“你現在成親了。”
“我知道。”阮霖主打一個随意亂回,“我還知道我嫁給你了。”
趙世安輕哼哼:“那你可要注意,不可與漢子在一處待着。”
阮霖歪頭看他:“你之前和何三少單獨吃飯又如何說?”
趙世安梗住,眨眨眼,很心虛,好似是這個理,他就知道,阮霖一直在吃醋。
他憋不住笑,一把摟住阮霖的腰:“别亂動,這次可不能走丢,不然又要我去找你。”
阮霖眼眸微眯,他其實一直好奇,為什麼趙世安每次和他生氣,還沒說兩句就自個高興。
漢子可真是夠奇怪。
算了,人确實多,勉強讓趙世安摟一會兒。
出了寺門,趙世安很不願意松開手,因為他看到阮霖那天和打麻雀差不多的淩厲眼神,他哼唧唧地叨叨:“要不是人多,我才不樂意摟你。”
阮霖磨了下牙,可不是,晚上也不知道哪隻狗死活不撒手。
他沒忍住,用手肘戳了下趙世安的腰,在趙世安捂住腰嘶哈嘶哈時,阮霖開心了。
下山路上,阮霖看周邊不少人在摘野菜,他細看是地皮菜,這種菜隻在下雨後較多。
口感順滑,和炒雞蛋拌在一塊,然後包成餃子,味道最好。
這邊山是公山,有些野菜順手摘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阮霖看了看,挺想加入進去。
想了就幹,他給趙世安說了聲,讓他在這兒等着,他去拔些地皮菜,晚上包餃子吃。
趙世安攔住他說回家再摘也來得及,阮霖推開他的手,“來不及,村裡的估計早就被人薅走了。”
趙世安啞口無言,現在地面差不多全幹,但樹林裡邊,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是濕潤,容易踩一腳泥,泥倒還好,趙世安讨厭的是蚯蚓和蟲。
他看阮霖摘菜摘的火熱,糾結後,擰着眉踩上泥地,颠颠走到阮霖身邊,和他一塊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