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讓你辦的事,怎麼到現在都沒個消息?”
田懷仁垂首低聲道:“陛下出宮一定是有暗衛跟着,奴才的人也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的瞧着,這幾日也沒什麼用得上的消息,就沒傳進宮來,怕……怕擾了殿下。”
派他去壓根就沒想查出什麼東西,不過就是試一試棋子罷了,孟錦擺了擺手,田懷仁隻當她心情不佳,怕惹火燒身火速退下了。
不過兩日,孟錦沒等來消息,卻等到了陸研修。
“奴才給長公主殿下請安。”
孟錦見了,依舊客套幾句,言罷,笑道:“陸公公親自來是有何事嗎?”
“陛下今晚戌時三刻邀殿下到雨花閣前去賞月,還望殿下按時赴約。”
“本宮知道了,有勞陸公公親自跑這一趟。”
忍冬會意,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陸研修,後者樂呵呵的謝恩退下了。
突然有這麼一遭,她心裡越發不安,其中定有蹊跷,定是那渣滓亂了事。
“殿下,那今晚……”
事已至此,孟錦能想到的隻有一件事,“提前給本宮備膳食吧。”
酉時一到,孟錦就開始用膳了,又命忍冬吃了些,萬事俱備,隻等着赴宴。
雨花閣距瑤華宮不遠,孟錦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去了,到了才發現,原來這宴會隻她一人。
“臣參加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孟錦行了禮就聽上邊懶洋洋的飄下一句免禮,她眉頭微微皺起,擡眼就見孟懷遠坐在那懷裡擁着一女子。
似是察覺她有些不悅,孟懷遠輕笑一聲,拍了拍懷中的人,佳人會意起身行禮:“奴……”
她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孟懷遠瞪了一眼,她連忙改口:“妾穆蓉見過長公主殿下。”
妾?
孟錦眉頭一挑笑道:“殿下何時立的妃嫔?本宮竟從未聽說?”
見她并未讓穆蓉起身就先發了難,孟懷遠輕哼一聲,伸手一拉将人撈進懷裡,低聲道:“皇姐日理萬機,這等事又哪裡敢傳到您耳朵裡去?”
孟錦知他此行絕不簡單,當下隻好笑道:“陛下哪裡話,倒是陛下日理萬機還能想到阿姐,阿姐感激涕零。”
隻是今日天陰,并無月,何來賞月隻說……
孟懷遠本意也并不在此,甚至連解悶的舞曲都沒準備,上了些吃食,又沒什麼胃口,隻伸手玩兒着懷中人的秀發。
因先前用了些,孟錦此時也是吃不下,望着上座人笑道:“本宮第一次見佳人,沒什麼好送的,倒是有一個暖玉,可贈予佳人。”說着話從懷中那出一玉佩來。
不等忍冬接過,就聽孟懷遠道:“皇姐這是做什麼?蓉兒要什麼朕給不起?這玉佩皇姐還是自行收好吧。”
沒話找話變成了如今這模樣,孟錦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時僵在那裡。
“說到這兒,朕也有一物贈予皇姐。”
他話音未落,就聽鎖鍊聲想起,孟錦聞聲望去,看見一點血迹,又火速收回眼光,抿了抿唇,心如敲鼓。
一行人拖着一血衣男子上來,下一刻就被仍在大廳中間,那人悶哼一聲,嘴角流血趴在那,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穆蓉驚呼一聲,怯生生的望着孟懷遠,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被低聲哄道:“莫怕莫怕,更何況該怕的也不是你。”說着話望向下邊的孟錦繼續道:“皇姐可知為何?”
孟錦咬了咬牙答:“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不懂?”
孟懷遠擡眸望着她,那雙眼滿滿的冷意:“皇姐不是想知道朕見誰嗎?朕把人帶來了。”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貴為天子,普天之下哪裡去不得?”
“……”
孟懷遠像是累了,這份博弈他也懶的玩下去了,低聲道:“狗栓不好必會傷人,阿姐生辰将到,為了阿姐安危,近日還是在瑤華宮安身吧。”
此話一出,孟錦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臣……遵旨。”
鴻門宴散的也快,她前腳剛走,那大廳中險些被打死的人就被拖去了亂墳崗,是死是活隻能聽天由命了。
回瑤華宮的路顯得格外漫長,孟錦像是想到什麼輕笑一聲:“你說本宮今日是不是應該出宮去玩兒,不然明日可就出不去了。”
忍冬輕聲道:“殿下想去嗎?若是想……”看到她臉上的淚要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孟錦知道,從很久之前,他們之間就存有芥蒂,無論是當初執掌國玺,還是立貴妃,他都不滿,隻是沒想到日複一日竟到了這個地步。
“終究……還是本宮的錯。”
她喃喃細語聽不真切,忍冬也不敢答話,隻好默默的跟着。
眼見着瑤華宮将到,她擡手将淚擦了,還未進宮就見一人影竄了出來。
“殿下,都是奴才的錯,奴才甘願赴死!”
孟錦低頭看了一眼他,不語,擡腳要進宮門,前者立馬伸手抓住她的衣角。
“殿下!殿下饒過奴才吧,奴才……”
“起來吧,本宮何時怪過你?”
她語氣很平淡,田懷仁猛地擡頭,就見她眸如死水,隻叫人脊背發涼。
長公主被禁足的消息不胫而走,次日一早便有人遞信來,隻她一人一如往常下棋,喝茶,聽曲兒。
“殿下,趙公子送來的信。”
一聽這稱呼就是杜雲欽,猜到如果讓他聽了一定又會着急,孟錦輕笑接過:“他啊,要是被他人發現,又不知道該怎麼編排本宮了。”
信中不過是些寒暄話,又催促着她看清天下局勢,挽救臨越,她依舊将信投進了火爐,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