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堯依舊覺得一切都變化無常,長公主雖救了父親一次,可這并不能表明她就是能救臨越的人啊,自己不過讀了些書,怎麼就成了要成大業的人了?
天下讀書人那麼多,臨越不還是如此嗎?
自命不凡是他的骨氣,但突然要入宮可就不一樣了。
申時一刻,陳子堯就寫好了信遞給了杜府的門童,轉身離開。
不過兩個時辰,一碗梅花齑送進了瑤華宮,孟錦捧着那碗梅花齑輕聲一笑。
“殿下,看來是成了。”
“還是杜老懂本宮啊。”
不知何時起,二人約好的事,事成之後他定會讓人捎進來一碗梅花齑,她也獨愛這口,又加上每次見了都是喜事,每每看見更是歡喜。
“告訴田懷仁,明日申時到敬事房找一個人,找到了直接帶來見本宮。”
“殿下為何……”
一道眼刀掃過來,忍冬立馬住口,低頭應了一聲。
他若是連田懷仁都鬥不過,留着也就沒什麼用了。
申時未到田懷仁就已經守在了敬事房,雖不知主子然後等到人是誰,但這是頭一次她開了金口讓自己來領人,那此人一定非同一般。
不等他推敲一二,敬事房總管就領着一人過來了。
田懷仁一面和總管周旋一二,一面悄悄的打量這人,此人相貌平平,扔在人堆裡根本找不出來,到底有什麼特别的地方需要主子親自開口?
“見了長公主殿下替咱家問安。”
“公公放心,一定帶到。”
敬事房總管甩了下拂塵道:“跟他走吧。”
陳子堯應了,彎腰行了禮,站在了田懷仁身旁。
田懷仁笑着行了禮,轉身領着人走了。一路上倒是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話,後宮諸事提點一二,陳子堯暗暗記下。
“倒是奇了,你當真無名無姓?”
陳子堯想着先前杜雲欽的吩咐,低聲道:“公公見諒,奴才……無父無母,無人教誨。”
“無妨,主子良善,進了宮就好了。”
說着話又轉了個彎,二人來到了瑤華宮,一路的侍從紛紛行禮,陳子堯低頭跟在後頭。
等到了内殿門口,忍冬見人來了,行了禮輕聲道:“有勞田公公先在這候着吧,令貴妃在。”
“是。”田懷仁聽了也隻好應下,二人一同站在那等着。
忍冬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後頭低着頭的人,主子的心思向來難猜,保了這人完身入宮,是起了心思?
這樣想着不禁又多看了幾眼,但那人一直低着頭什麼都看不見,等她回神就見田懷仁正盯着自己看。
田懷仁悄悄上前輕聲道:“此人是何來頭?跟咱家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比你多一樣東西。
忍冬雖這樣想着也不敢說,應道:“奴婢不知。”
前者咂咂嘴,“咱家就知道,問你問了也是白問。”
這頭馮元香也是悄悄的問着話,雙眼都閃着光,“聽聞殿下要了一人進宮?可來了?讓妾看看?”
她的話向來又多又密,孟錦笑道:“你啊,這消息倒是傳的快。”
“可不是,宮裡都傳遍了,這等事殿下怎麼不說給妾聽聽?他真的來了?”
孟錦見她那樣子,噗嗤一笑:“回去等着吧,終會見到的。”
不過半個時辰,門打開了,忍冬幾人連忙行禮。
馮元香一眼就看見了最後邊的生面孔,徑直走過去低聲道:“擡起頭讓本宮瞧瞧?”
不等低着頭的人反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元香,你别鬧了。”
“殿下!他是什麼人,你這麼護着他?”
孟錦無奈失笑,溫聲道:“一個奴才而已,怎麼勞令貴妃這麼上心?”說着話目光掃向低頭的人,隻一眼又收回目光,溫聲道:“元香要是喜歡,讓他跟了你吧。”
馮元香一聽這話連忙擺擺手:“殿下巴巴的帶進宮來,妾怎能奪人所愛?殿下等的人到了,妾就不多叨擾了。”
“懷仁去送送吧。”
聽了這話衆人行禮送客,孟錦看向後邊的人,輕聲道:“你随本宮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