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郁春緊張地回過頭去,關阇彥提着劍飛速将包圍在四周的箭掃飛,他已經趕到了她身邊,可在為她攔走前方障礙的時候,根本沒辦法照顧身後的情況。
魏郁春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臂,用力甩了個彎,讓他避開身後襲來的利箭。
這次關阇彥才徹底明白,她的的确确是想保護自己,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她明明那麼惜命……
關阇彥一時不知所措,他狠狠把她重新拽回來:“馮迎春!你瘋了嗎?!”
“我……”
魏郁春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她隻是覺得是自己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就應該承擔責任。
若沒有她,關阇彥也不需要費力保護她。她不能連累了他。
她忍着心底的恐懼,眼看一隻箭又要沖過來,她掙脫了關阇彥的手要去擋,盡管關阇彥竭盡全力去護她,卻還是有兩隻箭劃破了她的皮,傷口不淺。
關阇彥将手裡的長劍抛出去,硬生生地戳到了觸發機關的軟泥上,劍身震顫不止,而這一抛,他的右手差點因過度脫力而收不回來。
機關已止,關阇彥這才肯将提在胸口的那口濁氣呼出來,他又猛地喘息了幾下,低頭看向攬在懷裡的魏郁春,她眼神很迷離——不好,箭上有毒!
他又放眼過去,發現遠處那個黑衣人已被數箭射穿身體,渾身發紫,已是中毒極深,此時吐着白沫死去了。
“結束了……太好了……”魏郁春吊着一口氣,癱在關阇彥的胸前,喘息道,“抱歉……是我害你差點出事,抱歉……”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話!那機關隐蔽,若方才走在前頭的人是我,結局也是一樣。”
關阇彥皺着眉,面露愠色,但他話裡的擔心和緊張卻未曾因此減少。
要不是他制止,她不知要道歉到什麼時候。
“上來,我帶你出去。”
他趕忙将魏郁春攬到背後,他将她的雙手彎到脖頸上,催促她上背。
幸好在黑衣人死前就問清楚了出口的位置,他在心中慶幸了一聲。
他朝石壁上鑿着的洞門快速跑去。
一路上昏昏沉沉,颠簸不斷,魏郁春偏偏因此頭疼到閉不上眼,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關阇彥在故意整自己。
“關賢齊……我好想睡覺。”她苦惱着。
“不準睡。”誰知對方的聲音如此不客氣,兇地讓人不敢親近。
“不行……我頭疼……”
她的嗓音裡帶着哭腔。
“這樣,我們一起說說話,這樣就不會睡覺了,怎麼樣?”他隻能強裝鎮定。
魏郁春耷拉在他肩頭的腦袋點了點:“好。”
“我……想先說。”
“說。”
“你之前在王叔家的時候就意識到還有别的黑衣人逃走了……但你一直都沒告訴我。為什麼?”
關阇彥怔了怔,因為當時的線索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覺得應有第三派黑衣人會擄走村子裡的孩子,但種種迹象又表明黑衣人們沒有要回來的打算,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污蔑馮家。
既然沒有充分的證明,他自不好信口胡說。要不然以馮迎春的性子,就算可怕的事不發生,她也會杞人憂天至死。
他沒想那麼多,道:“線索不足,也有錯判的可能,告訴你了豈不是浪費時間?”
“浪費?”魏郁春聲音強硬了一些,在他的背上搖搖晃晃,不得安分,“我沒有你想得那麼不堪,你沒必要瞞着我。”
“好好好,”關阇彥本就着急跑着尋找出路,她這一鬧,反而不方便了,他隻好苦笑,心想她也是需要好話哄着的那号人物,“這樣,沒有瞞你,隻是擔心你而已。”
“嗯……嗯。”
“這下行了嗎?”
“行。”魏郁春果真不鬧騰了。
“繼續,你要問什麼,我來回答。”關阇彥努力讓她醒神。
他想到了要緊之處,又連忙補上:“當然身份除外,這是鐵令。”
“那接着上次的故事講吧,未婚妻的故事……”
關阇彥訝住:“你對此事耿耿于懷到現在?”
魏郁春的回答正經得很,很難讓人想歪:“那是你上次吊人胃口……我本就喜歡有始有終的故事。”
“呵,你的确是個求賢若渴的人。”他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是不是在諷刺她。
“所以,你是真心喜歡那未婚妻……還是跟你父親一樣是是被迫結親的?”
魏郁春雖然頭昏腦脹,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倚病賣病”,尋日也想試探他,但心底的羞恥心根本無法讓她開口,甚至用心深入細想一番都不能。
此時,她已控制不住嘴巴,腦子裡有什麼主意,她都一股腦抛出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