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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臨江古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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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跟纖夫留下,其餘人等沿着山路,打着傘蜿蜒而去,半山腰處就看到了挂了幡幟的寨落,古樸不已,山路便是還坐落了幾隻矮小的壁龛,以為是供的那座神佛,定睛一看,裡頭竟是塞了一隻流着幹涸血液的死蝙蝠。

駭然之下,章念還不忘敬業地翻開異聞錄,哆哆嗦嗦念叨:“黑水古寨,以蝙蝠為尊。但活物供不來,就隻好宰好了放壁龛上祭祀了。不足為奇……不,不不足為奇……”

關阇彥道:“難道這寨子裡還有人不成?”

陶明案冷道:“都被殺光了,周家勢力為了将此地占為己有,寨子裡早就沒人了。”

章念颔首:“此事很多人不知道,但聖人卻很清楚,寨子本就與世隔絕,又緊靠京城,無法服從聖意的。周尚書這麼做了,破了迷障不說,還搜刮了不少寨子裡的東西,稱之為寨民私藏之贓物,都進獻給了聖人。聖人這才不再過問此寨,周尚書也偷偷把這裡當了藏寶地。”

“喪心病狂。”魏郁春僅用四字描述了此事。

杜明堂瞥了一眼壁龛裡血淋淋的東西,心有餘悸地道:“寨子無人,這玩意哪裡來的?”

關阇彥昂首,示意他再看看不遠處的幾個壁龛,裡面空無一物,眼前放了死蝙蝠的壁龛不過是個意外。

他道:“山中野獸多,蝙蝠被野貓什麼的撲捕了丢在這種狹仄的地方也不算什麼奇事。”

衆人繼續前進,同時也有了共識——寨子裡早無原住民,凡是出現的活物,不是野獸就是周尚書安插在此的爪牙,遇到了要麼躲,要麼格殺勿論。

關阇彥跟陶明案依舊是主心骨,正事之下,他們無空勾心鬥角,舉手投足皆是默契二字。他們很快就尋到了破敗的寨子裡唯一一隻看起來還算光鮮的高腳木屋,屋外守備森嚴,屋内還有一個男人咆哮哭吼的聲音,八成就是瘋了腦子瞎了眼睛的周裕之了。

兩人一前一後,聲東擊西,把守衛們引開後,作為後備軍的其餘三人也立馬沖進了木屋,不消幾眼間,關陶便凱旋而歸。五人齊聚屋内,傍晚山霧肆虐,本就濕氣極重,所有東西被這種濕霧籠罩好似都能發散出腐朽,木屋材質使然,這裡的糜爛之氣更重。

進屋後,還有很辣腦的氣味撲面過來,熏得人恨不得當場流淚。在京城霸道橫走的王八少爺竟淪落到了在屋内随意脫褲子拉屎的境地。其餘死人還好,魏郁春一個女子看人家脫光的模樣實在不合适。

關阇彥前腳一踏,主動受了“迎面痛擊”,此間還特地蔑了陶明案一眼,仿佛在說,你不如我動作迅速。

魏郁春不明所以然,等前面人影撤去的時候,周裕之就已經被陶明案拿着一張同樣臭氣熏熏的大毯子裹住,并被五花大綁了起來。圓滾滾一頭大豬就這樣被捆成了隻會蠕動的大蟲子。

章念跟杜明堂沒忍住,捏着鼻子幹嘔了好一陣。

周裕之眼睛瞎得厲害,他爹為了給他止血,竟幹脆叫人把他眼珠子給剮了,還把那兩個本就隻能塞得下綠豆的眼眶縫了起來。他張大嘴巴,口中爛牙一堆,金銀鑲嵌其中,惡臭再度襲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雖然傻了,但貪生怕死的求生欲還在骨子裡。他察覺到來者不善,叫起來,聲音之粗,聽着更像一頭笨豬的低吼。

陶明案最善逼供,他道:“大膽周裕之,惡意縱火,提斧殺人,殺害無辜,芳櫻樓上下白來号人含冤而死。你可知罪?!”

“啊?芳……芳櫻樓!”周裕之動作很大,但身子被捆得紮實,他隻好像個大蛆在地上翻滾蠕動,他一邊滾又一邊嚎叫,兩個被線縫得嚴嚴實實的眼縫居然因情緒激動再度流了血,“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放火!我什麼都沒有做!!!”

章念已經抓起本子抄錄起了供詞。聽及此處,頗為不耐煩地撓了撓耳朵,還跟身邊其他人吐槽起來:“你們看,每個有罪的人最愛說的就是這句——我沒做,我什麼都沒做,我沒罪!”

陶明案運籌帷幄,他雖不知芳櫻樓縱火案細節,但其常居之地“融玉閣”下葬花魂無數卻是闆上釘釘的事,他明了此子神志不清,問明白了也是不會承認的,他打算誘導其主動承認罪責。

他道:“你若無罪,李氏長子又怎麼會死?!櫻樓大火肆虐,客人之中卻唯你逃了出來,手中舉斧,你可知,李子脖後便有斧痕?!”

周裕之欲要跪地,可腰腹使不上勁,隻好滑稽地仰在地闆上,兩隻肥胖的肘子在肮髒的褥子下抖動。形容凄慘,叫人不忍直視。他竟然哭了:“大人啊大人!!!冤枉冤枉!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李乾不是我殺的!我他娘的根本都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是,是女鬼!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隻女鬼要陷害我,一定是!!!”

衆人安靜片刻。

章念詭異出聲:“女鬼?這說辭怎麼跟劉翁寫的遺書差不多?”

關阇彥:“劉翁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鬼逼死的,但殺他的卻是買了龍骨香的陽春菊。我看,周子如今瘋狀跟劉翁不相上下。動手的人八成是同一個。”

這是新線索,魏郁春有感而發:“倆人都是先瘋,後才有自殺的趨勢。”

要是繼續給周裕之宣揚一些關于女鬼的邪門東西,他還真會學着劉翁自殺。

杜明堂插話:“陽春菊?不是個男人嗎?怎麼又變成女鬼了?莫不是洞市的董十郎騙了我們?”

關阇彥:“諸位有所不知,婚宴當夜我親眼見過陽春菊一回。”

陶明案看他:“哦,莫非關兄就是那晚在關府逃竄的奸細?”

關阇彥亦看他:“關府機關重重,我以一己之力從中脫險豈非英雄大氣?怎是逃竄了?”

他險些要冷笑出聲,但礙于外人在場,他繼續說正事:“陽春菊此人不以真身露面,其造人偶,惟妙惟肖,一手拈花一手提燈,偶上有線,他牽拉此線來操控人偶,技藝高超,善金蟬脫殼之法,所以難追難抓,那晚我便是中了他的計,差點落于敵手。人偶可僞,男女皆可,形容比鬼更瘆人。”

杜明堂:“我明白了,這人男不男女不女,跟周裕之接觸的說不定就是他造的假女偶。”

關阇彥颔首,示意陶明案繼續審問周裕之。

“女鬼是何來頭?”

陶明案緊盯周裕之,任那賊眉鼠眼之相往哪裡逃竄,他都不會放過其半分,周裕之就算瞎了眼也能感受到身前那叫他無法抵抗的壓迫力。

他聽陶明案又喝:“她為何要害你?生人化鬼必遭煉獄之災,你若雙手不沾血,她們為何要來尋你?報複二字,你心裡豈不明白?你道未害李子李乾之命,卻言災禍乃女鬼一手造就,而芳櫻樓一案中死去的除了李乾便是百來隻為火海所困的女子們,既是她們的鬼魂來尋你,豈不是道是你放的火害的他們?!大膽周賊,縱火之罪你可認?!”

這可是道送命題,本先,陶明案也認為芳櫻樓殺人縱火皆出自一人之手,可看周裕之的反應不太一樣,他決定繼續變通。他此話一出,意思明了,周裕之倘若不認殺李之罪,便是默認了自己就是芳櫻樓放火之人。

如若他兩樁事都不承認……

周裕之果然尖嘯一聲,他清楚,殺李乾的罪責,可遠遠沒有一把火燒了京城第一花樓芳櫻樓的大:“大人!冤枉冤枉!那火也不是我放的呀!我沒罪!!!女鬼……女鬼,是我偷偷葬在融玉閣下的娼妓,這些娼女不要臉!得……得了便宜還賣乖!恩将仇報!”

是了,如果周裕之兩罪都不認,為了解釋女鬼來源,他便隻好主動承認她們是被自己害死的那幾十具女屍。癡傻之人不會說謊。

他果斷透露此罪,第一是覺得娼妓便是娼妓,是豬狗不如的東西,此罪遠沒有上面兩個要命。第二,芳櫻樓縱火案的确不是他的所作所為,因為融玉閣死屍一罪他一旦認下,便是徹底葬送了他家的前途,畢竟那些死屍的數量不是個小數目,各個被虐殺緻死,且其中還有近十歲的幼女,有悖人倫。他再癡傻都不可能不清楚此道理,除非他已是畜生之輩,不懂人倫之理。

關阇彥開口:“中晉先帝仁愛寬厚,罔顧人倫天理正其最最痛恨的罪孽,更是被當朝聖人當成神诏奉行着。聖人雖多疑忌勢,但從不違逆先帝遺志,即便熱衷殺人滅勢,卻從不虐殺。”

章念補充:“周家勢力滅黑水寨其實就是投其所好,聖人看不順眼此野地,周家替他滅了個幹脆不說,還給他進獻了各種美言,無一不是靠着順應天道而行在誇。周家表裡不一,得聖人多時之寵,融玉閣埋屍在這群權貴眼裡雖看似小事,但真真是徹底撕碎周家假面的關鍵之處,聖人知道了,周家就不得勢了。難怪周裕之殺完人還要用特殊工藝把那些屍體深埋處理呢。”

他語速很快,說着說着有些入迷,又恨恨咬牙:“周家猖獗,聖人其實都清楚,遲遲不滅難道僅是缺個理由那麼簡單嗎?如果融玉閣的事不被洩露出去,外界風聲消停,聖人其實根本不會懲戒周家的。我看聖人其實比周家還要表裡不一……”

陶明案低聲喝止他:“章司務,謹言慎行。”

章念嘀嘀咕咕:“這裡又不是在外面,說點什麼有啥,要不然得憋死了!!!”

關阇彥想起來聖人對關家所作之種種,不得不承認章念的想法是對的。

聖人其實本質昏庸,卻格外在意外界的評價,他想當一名好皇帝,所以才常言要将先帝之志當作自己一生信奉的信條,深受百姓愛戴,之所以忌憚大勢,不過是懼怕前朝遺族會将其與先帝對比,再拆穿他精心打造出來的假面罷了。

聖人要陶司職受命調查芳櫻樓,看似是真的忌憚周家了,其實是察覺到有一個絕妙的機會能匡扶“正義”。

一旦周家出事,他立馬從隐身的皇家幕簾出席,一手大義滅親的好戲上演,豈非又是座無虛席、深得了民生之喜?

關阇彥皺眉悄悄瞥了陶明案幾眼,他臉色微愠,怒色之下還有一種捉襟見肘的窘迫感。看來他很清楚聖人的昏庸之能,還有其對待周家的猶豫之态。

他要是敗了,那肯定是要死的。

要是赢了,聖人便會立馬奪走他的功勞,再敷衍地将其打發走,世人隻記得聖人的明智,卻不知道天底下還有個貧困又死腦筋的陶司直。不管怎麼樣,都是沒個好結局的。

那他到底圖什麼呢?!他真是在拿命賭他的正義!

不得不承認,陶司直的死腦筋居然處處充斥了令人敬仰的人格魅力。

章念想起來不好的回憶,攥着衣擺憤懑地轉圈蹬地,嘴裡嘟囔:“我都不知道我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黴頭,還是腦子磕壞了,才要跟陶司直你來幹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陶司直默然,似是愧疚,又似是憤怒。

關阇彥破天荒地主動走近了他,目光裡是那份難逢敵手般的傲賞,拍了他的肩,道:“陶司直乃大丈夫也。”

陶明案愣然看他。

此時,杜明堂也頗有感觸地拍上了他另一隻肩頭,颔首而笑:“陶司直好樣的。”

魏郁春也站出身來:“我本以為陶司職會就陽春菊跟女鬼的問題質問周裕之,卻沒想到你另辟思路,将女鬼與深埋底下的二十來具女屍聯系起來,何嘗不是心系民生的體現?娼妓之流,鄙夷者多矣,我身為女子,同情她們,也由衷感歎陶司直的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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