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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撥燈尋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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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張泉輝便沒了呼吸,他雙寫滿遺憾的眼睛也僵硬了,怎麼阖都阖不上了,死不瞑目。

他們不得不喚來人将張泉輝的屍身擡走,可此時才知,張泉輝遠走他鄉,唯一留在老家朔州府的親人便是他那年邁的老母親。張泉輝一心報國,執念深重,自诩有傲人之才,念書二十餘載,母親越來越年邁,對其寄予的期望也越來越高,她身患重病不舍醫治,盼着兒子榜上有名,所以在張泉輝落榜沒多久後,一直吊着一口病氣的母親便郁郁而終了。

張泉輝無臉回鄉,一心複仇,因此,唯一的友人王先生對其失望透頂,決然離去,回歸隐居的生活,聽說就在朔州府某隻遠離市井生活的偏僻山上。想當初,張泉輝山下吟詩高唱求仙人賜知己,剛巧不巧就在王先生所住的山,王先生又好巧不巧聽到張泉輝那文采斐然的詩詞和誠心不已的願望,他備受感染,竟選擇出山,與張泉輝一同入仕途,高山流水,對詩樂飲,好不快活。

當初,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想不到,這段友誼最後竟是這般恩斷義絕的結局,那王先生八成是再也不會出山了。

因而,張泉輝無人收屍,隻好暫時停靈于義莊,引人唏噓。

陶明案回來時,心情不佳,等與關阇彥會和時,他的臉龐才稍有顔色。二人收到杜宅杜明堂醒來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往那頭趕。

路上,陶明堂忽然道:“萬般苦楚,皆非一人所有,有解亦無解。”

關阇彥未等他解釋什麼,直言不諱:“我懂你意思,你是說我身份與你們不同,沒辦法理解張泉輝和你的處境。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先排斥起我了。”

陶明案歎息一聲,面對犀利的言辭,他放棄推脫,道:“芳櫻樓枉死之人有苦衷,張泉輝亦有之,無對錯之分,難斷對錯。”

“所以你剛剛猶豫了,你覺得張泉輝和曾經的自己一樣,可憐可歎,隻不過張泉輝的處境更困難,走到了可恨的地步。”

關阇彥又道:“你明知世無對錯之分,那你就更應想開,把自己放在高位上,不要試圖去共情别人,更何況張泉輝并不無辜,殘酷點說,他不配得到同情。把自己陷進去,對你有什麼好處?不要因為他可憐,就覺得自己和他一樣。有這個閑工夫和死腦筋,不如好好想辦法怎麼扳倒周黨,抓住陽春菊呢。”

此時,陶明案才明白,關阇彥倒不是真的冷血無情,而是看得太通透。他無形間倒是接納了關阇彥這一點,還發現此人可恨是不錯,但莫名跟他合得來。

關阇彥看他一眼,眸子裡是那股冷冷的笑意,似乎又在鄙夷他:“但我奉勸陶司直還是不要看得太透了,要不然都不知你我之間望塵莫及是何滋味了。”

陶明案剛到嘴邊的好話立馬被堵了回去,他呵呵一笑,暗罵自己真是不吃虧,旋即怒撞了關阇彥一邊肩頭,大步離去了。

杜宅,杜明堂已然醒來,他還沒睜眼渾身就戰戰栗栗發抖,腦海裡都是昨日深夜鬼風呼嘯、燈偶閃現的恐怖場景,但他可不是個隻會發抖害怕的軟柿子。

他清楚記得自己被龍骨香迷暈,等香效過去後,他腦子清醒,找來魏郁春和章念。

聽他們二人說了重梅軒當晚的事後,他立馬反應過來,稱當時看到了陽春菊的假身,而且表示他周身布滿了勁道過分的怪風,遠比重梅軒那處的重。

得知陽春菊的真身當時應在軒外的棺材邊,杜明堂不解為何他當時聽到了那麼明顯癫狂的擰笑聲。同時,章魏二人也表示,他們在重梅軒也聽到了陽春菊的狂笑。

重梅軒距離杜明堂的位置可有些遠,陽春菊莫不是真的分身了去,到處放蕩他那瘆人的笑聲。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于是杜明堂推測,樓中必然裝了什麼機關,導緻深夜狂風忽驟,并且他們所以為的笑聲,多半是僞裝起來的風聲。

杜明堂昨日剛巧不巧倒在距離機關近的地方,所以親眼看到了被風鼓飛的燈偶,聽到的聲音和感知到的狂風,也都比重梅軒衆位的要明顯強悍許多。

聊完這些,杜宅衆人隻好等關阇彥和陶明案從外頭趕回來,外廊殺人的事情已經傳開,芳櫻樓縱火之人已被陶明案捉拿歸案的傳聞也已遍地都是,真是擋也擋不住。杜明堂也沒想到不過才過去了一個晚上,縱火真兇就被抓住了,隻可惜遭人暗殺,事情的真相還流傳在外頭的驿站,無法被尋回。接下來,就輪到了陽春菊,殺了張泉輝的人一定就是他。

魏郁春和章念又與關陶二人解釋清楚杜宅賬本遭竊的真相,衆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可疑的少年阿卟身上。

提及此人,關阇彥的臉色分外深沉,畢竟昨晚他可就是因他差點遭千夫所指。

五人收拾整齊,故地重返。一是找到賬本殘骸,若不然無法對外證實賬本遭竊一事,二是調查清楚昨晚陽春菊到底真身何在,重新鎖定阿卟身上的嫌疑。

芳櫻樓内還是老樣子,蕭索荒涼。衆人先去尋了杜明堂昨晚所在的地方,搜捕一番,竟真在不遠處找到了被人特意改造過的大風箱,風箱外頭罩着的殼子使得其搖動風聲的時候,聲音互相摩擦,生出了尖嘯之音,酷似人聲。

類似的風箱竟然遍布樓中,尋到的已經有三隻——重梅軒和融玉閣那頭也各有一隻。風箱身邊還有幾隻無人操控不動了的人偶。

三隻距離甚遠的風箱周身都被特質的線綁了起來,不知牽引何處。但大家都明白,陽春菊定是将它們都牽在了手中,拉動一端,便能讓樓中所有風箱一起騷動,迷亂衆人判斷,以為他的真身在别處。

陽春菊能制出如此巧具,縱有神才,也必需要一段時日消磨于其中,而大火後芳櫻樓一直被陶明案緊緊盯着,無人能進入,所以這些布局早在大火前便存在了,說不定,陽春菊就是用這樣的手段恐吓周裕之的呢。

但芳櫻樓那場大火規模太大,這些風箱上也有被火燎過的痕迹,而内芯塞滿白棉、表面糊了燈紙的東西理應最易燃,但那些燈偶卻完好無損,實屬詭異。

衆人都明白,這些燈偶應是陽春菊後來放到這裡的,可除了昨日,芳櫻樓不可能進過其他人。

昨日,除去他們五人,便還有其他五個幸存者……

陶明案也覺得匪夷所思:“若其中有人作怪,他究竟是何時動的手?這五個人白日裡一直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不曾去其他地方。”

關阇彥冷嗤:“都說白日沒有了,就不能是晚上嗎?”

“阿卟不就是晚上引了鈴聲嗎?”

章念惡道:“我去,人心險惡啊!他怎麼做到的?!他真的是陽春菊的内應?!所以他昨天是故意引鈴的,拖延時間,把注意力都引到他哪裡去?好讓真正的陽春菊去偷屍?!”

魏郁春和杜明堂謹慎道:“我們都親眼看到了,阿卟當時坐在屋内做燈,他人在重梅軒,怎麼在杜明堂那處放人偶、拉風箱的?”

“很簡單啊,阿卟如果能單獨控制一隻主偶,使其将其他人偶放到指定的地方,互相串通起來不就好了?”關阇彥笑道。

杜明堂覺得不可理喻,他皺眉:“他也會控制人偶?他又不是陽春菊。”

魏郁春和陶明案此時已經有了懷疑,但他們性子更為沉穩,未知全貌的情況下,他們選擇了沉默應對。

而章念聞聲也一起騷動起來:“對啊,阿卟不是昨天才來的嗎?他白天也一直哪裡都沒去,他怎麼做到就坐在屋内,閉着眼睛控制人偶到處走的?芳櫻樓是他家嗎,這麼熟?!”

“萬一,阿卟就是陽春菊呢?”

能對芳櫻樓這麼熟悉的,還真就隻有陽春菊了。

陶明案忽道,他都開了口,其他人都不得不警惕起來。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樓倒牆塌的聲音。關阇彥頓住,他嘴角翹了隻不懷好意的弧度,看向陶明案,二人的耳朵都齊齊動了動,好似聽到了一絲其他的動靜。他們一起轉身,朝着主樓的方向去,快步行走時撩動的風呼呼吹在他們身畔,将他們的發絲吹得往後飄逸。其餘三人緊跟其後,回到主樓時,看到是已經塌得僅剩半邊一樓大堂的建築物。

早上,陶明案和關阇彥冒着極大的風險騰上高樓尋覓張泉輝藏于其中的鑿具,本以為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大樓會随時坍縮,但幸好,他們出來的時候,支撐大樓的柱子不過碎裂了一半,勉強還撐着奄奄一息的樓體,未曾坍塌。

但他們都明白,隻要再有任何一隻哪怕是飛鳥小獸一樣的東西竄入其中,輕輕一碰,整座大樓便一定會徹底坍塌。

樓不會無緣無故地塌陷,外面天氣又平和晴朗,不談什麼暴風驟雨在外搗亂之說。所以一定是有人進入了其中。這個人,來得奇巧,當是陽春菊了!

他來自投羅網?還是又要耍什麼花招?!

關阇彥和陶明案将其餘三人護着,謹慎踏入半是廢墟的主樓,四根天柱,塌了三根,一根天柱折了大半的腰,僅僅頂着一樓大廳唯一一隅角落。

那處角落黑暗陰森,灰塵迷亂,深處傳來一道半男半女的嬉笑聲,顯然是針對領在最前頭的關阇彥。

“安南都督,呵呵呵,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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