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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永溪村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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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禺這片異土上,陶明案孤身一人,水土不服,茕茕孑立。

聖人知他在大理寺裡人脈稀少,又無地位和話語權,特地指名道姓将他派來南禺,多半是有雪藏之意。

但陶明案這個死腦筋,知世故而不世故,就算看清聖人之意,卻也不忍南禺的孩童和無辜村民繼續飽受邪術摧殘。

他完全可以随意糊弄糊弄過去,大不了此後就常住南禺,不回那京城了。

可衆人清楚,誰都可以這麼做,唯獨陶明案不可能。

魏郁春作為衆人唯一一個略懂南禺邪術古文的人,自然地位和能力都不容小觑,也定要幫陶明案出一份力的。雖說因為此次南禺怪案主辦之人是陶明案這位舊友,能為她幫古溪村說情,但看情看義,她都不能放任這位友人獨自陷入困境,生死難料。

而她要幫忙,關阇彥肯定說什麼也得要跟過去的,這個家夥,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就算魏郁春不幫忙,他也會找理由跟過去拉陶明案一把的。魏郁春很了解他。

三人組成小隊,決定三日後準備齊整後,向位于岩山腳下的永溪村落行去。

馮家夫婦得知魏郁春和關阇彥要出門去,協同陶明案辦案,心焦不已,尋思着家裡給女兒打掃得幹淨漂亮的房間還沒吸足人氣,這邊就又要走了,心裡舍不得,白日卻不敢表露,夜裡卻淚汪汪着眼睛,哭得夜不能寐。

這幾日裡,上下老小幫不上多大的忙,但卻紛紛作法起來,祈福禳災、畫符念咒、五花八門、層出不窮,把見過不少世面的陶明案都給看花了眼。

當然他們三人也閑不下來,照老樣子,出遠門必得籌備幹糧。還好陶明案此次來南禺,帶了不少聖人看似表彰實則封口的錢财,不太多,但南禺物價低廉,在籌備幹糧這件事上,是綽綽有餘的。已經入秋,糧也都收得幹淨,再出去弄來原料烙餅已是不現實,而且很費時間。三人一并決定,直接休息妥當後,出發順路去集市上買好現成的幹糧就好了。

三日已到,三人的疲氣都消散了夠,便和馮家老小道别了去,往西南走去。

但前幾天還好好的魏郁春卻突然悶悶不樂了起來,她繃着個臉,心情極為不好,好像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似的。

其間,關阇彥沒少要與她說話,但每逢此時,魏郁春的臉色都是好一陣紅白,然後好似得了他的精髓,口不張,便是一聲冷哼從喉間嗆出。

關阇彥沒少拿這種架勢攻擊人,遂不知這架勢有多驚天動地,這下,他吃了魏郁春好幾茬兒,才知他從前是多混蛋,但這也不影響他繼續混蛋下去。因為,他已經發現,魏郁春很吃死纏爛打這套招數。

他不作糾纏,偃旗息鼓,不是放棄,而是在複盤他這是又做了什麼惹這魏小姐生了氣。

陶明案也是個不愛說話的主,一路上說的字,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三個人都返璞歸真,隻顧着趕路,幾天下來,他們雖衣着潦草,但各個身上都披了件灰色的風袍,戴着鬥笠,不見人面,越往西南走,人迹就越罕至。

西南山不多,之所以叫山民住不長久的原因是,此地的火山經常說爆就爆,促生了不少山岩,也影響了天氣的變化,時不時就翻臉下暴雨。

西南的村子,稍微人多一點的就是永溪了,結果沒想到遇上了地獄羅刹,聽說就是半年前,一夜間被血洗了……想來是賊人覺得永溪與世隔絕,好解決人命了。

三人備齊了鬥笠和風袍,也招架不住亂刮的狂風,這西南的地帶又發威了。

暴雨洩得突然,三人再有心也攔不住天公之火,鬥笠都被掀飛了,風袍比不上蓑衣,一行人都成了落湯雞。眼下兩邊都是威嚴聳立、不生寸草的火山,看着就吓人,它們被遮掩在形成暴雨的黑雲裡,不知道的還以為路兩邊矗立的是一堆手拿法杖、怒目而視的悚然天将呢。

他們沒地方落腳,也覺得此地晦氣,隻能丢了東西繼續趕路。繞過幾片高低不齊的山路,又過去了約莫半天的時間,終于在傍晚天黑前找到了荒涼破敗的永溪村。

村子很多屋子都塌了,看來看去,還算完好的竟也就一倆戶人家,他們湊到一處屋檐下,避雨。

此處村子的構造特别,因為被岩山環繞着,資源稀少,房屋也都用不了普通的材料建造,屋子多由岩石磨成的磚頭砌成,地闆石階都是坑坑窪窪的,光是擡腳在上面走,都硌得慌。

雨停得也突然,三人無聲閉眸休憩片刻後,他們就看到了自遠方飄進來的夕陽光亮。弄得人無不懷疑,這天氣是不是看他們要趕路,才故意設雨局,來刁難他們的。

此時,關阇彥盤腿坐在屋檐下的石頭階梯上,好不容易熟悉了臀下岩石擠壓身子的酸痛感,用力擰着被水泡得又沉又皺巴巴的衣服。

同時也犯難起來,他們雖也帶了備用衣服在身邊,但也都被淋濕了。

馬上入夜,天氣陡涼,沒有東西擦拭身子,更沒有幹的衣服裹身,第二天怕是得病。

他和陶明案倒是無所謂,反正留點内力在體内,不發熱最好,發熱了排排汗也行。

但是,魏郁春就不一定了……

在他的印象裡,這女人意志嘴巴俱犟,身子卻配不上她,每逢雨天,被雨水一泡,就能變成泥娃娃,迅速化成一灘柔弱的爛泥。這可不行。

他下意識去看魏郁春,果見她面色泛白,憂心仲仲,想必她也是在擔心自己的困境了。

但她甯可自己胡思亂想,或者拼命耐痛,也不可能和外人提上幾口,好像多說一個弱字,就要了她的命似的……

罷了,她也不是自己成心想變成這樣的,還不是被逼無奈,想要多保護自己一分嗎?關阇彥擔憂的目光陡然轉溫,兀自心疼起她來。

話說,陶明案好似也跟過去不一樣了,之前但凡魏郁春有點動靜,他都會主動湊過去引人注目,生怕魏郁春看不見他一樣。

現在魏郁春有事的時候,他卻老實了,不言語,不動作,目光也不往她那邊瞥,分外克制。

他隻是兀自杵角落裡面犯難,手指被他攥緊,扣得馬上要掉肉,眼神有時會忍不住往關阇彥的方向看,然後呢,看關阇彥還愣在外面想東想西,無所作為,焦急的眼神就會迅速變得冰冷和嘲諷,偶爾還會搖搖頭歎氣一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面臨什麼叫他倍感恨鐵不成鋼的困境。

他那眼睛老往我這邊眇什麼???

不會是被雨泡壞了腦子吧???

怪異。關阇彥想道。

關阇彥在原地斟酌片刻,旋即決定出門找東西。既是火山孕育的地方,也少不了山泉,那麼便是會有溫泉的。他去碰碰運氣,若是在入夜前找到了溫泉,讓大家泡一泡,驅驅寒氣,是再好不過了。

陶明案看出關阇彥有所行動的模樣,也不歎氣了,而是略感欣慰地點了點頭,動作微不可察。

但是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陰氣森森的村子裡會不會冒出什麼殘魂亂鬼,關阇彥對此格外敏感,但是留下陶明案在這裡陪着魏郁春,則令他感到更悚然。所以,拉拉扯扯的,三人就這樣整整齊齊又上路了。

路上,關阇彥問起杜明堂的近況,之前,陶明案和章念陪着他一起去徽州解決後續問題,也不知道解決得怎麼樣了,隻知道三人後來還去了其他地方,清算了一些周黨餘孽留下的罪證。

他又觀察京城近況,風波都與杜家無關,八成是順利的。

但關阇彥又發現此次南禺,陶明案居然是隻身一人,不帶上章念那個話痨跟屁蟲,才知道章念還留在杜明堂那處,料理殘局,事情辦得順不順利,他突然不好判斷了。

陶明案踱步走着,慢條斯理地解釋:“杜兄已經平安回到了京城,最近應是在和章司務整理賬本,還有商量金盆洗手的計劃。”

魏郁春聞言也驚詫了,但礙于不願再和關阇彥“同流合污”,就還是一言不發,關阇彥正皺眉問:“金盆洗手,那小子又犯什麼事了?”

陶明案蹙眉,氣息收斂,擡手半握抵在颌下,歎道:“此事說來話長……”

索性路上無事,陶明案便從頭到尾把徽州之旅的事情原委叙了個清楚。

總結下來,大概就是,京城李家商道早就利用茶道私通買賣,與南禺當地官府通污已久,自定價格,走私貿易泛濫,收稅吏克扣百姓,官府反而還為虎作伥,為其走私開後門。

李家不僅買通了南禺,也買通了一些中原商家,其中最大的頭子就是徽州商會了,李家種種舉動,都是為了暗中侵蝕杜家的市場。

所以,陶明案在還沒踏入南禺這片土地前,就知道這裡的人們飽受繁重賦稅之苦。

就算那些官牙不主動找事,陶明案來日也是要找他們算賬的。

更可怕的是,最初引誘杜明堂去南禺尋賬的潮州府貿易,竟也是李家所布之局。但目的卻與幕後真兇想要将杜明堂引到南禺,再将其殺死的截然不同。

這筆潮州府的生意,本也是暗中蠶食杜家的走私貿易,但手段卻比以往大膽得多,差不多就是李家借杜家與潮州表面上多年交易的皮囊,将自己與南禺走私多年來的私盈,直接偷偷轉移到了杜家的名下。

這下官府一旦清查,發現貿易上的虧空缺漏怎如此嚴重時,同樣也會發現杜家不就是最近做的這筆交易嗎?

這不,李家的髒手段一旦藏不住,他們就會抛出以假代真的殺手锏,背鍋的自是杜家,這麼狠毒的手段……杜家還不知道。

所以,幕後真兇得知此事,索性就利用了李家,先行一步把這筆讓杜家人背鍋的生意送到杜明堂的手裡,好一出借刀殺人的戲碼。

可也是多虧了這幕後人,李家的歹毒用心才得以現世,當然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家是想靠甩鍋來扼死杜家的命脈,幕後人則是想間接再利用隐華畫師、阿菊、關昀洲等一系列人竊取賬本後,在把杜家逼死的時候,順便把關家和周家一并拉下水,其實更毒……

如果關阇彥真的死在群山谷,幕後人想必就會如願了。

得知真相後的杜明堂再度深陷童年的過往中,雖然自始至終,隐華畫師雖未現真身,但他的詛咒、杜家見不得人的過去、祖父的嚴厲苛責和陰險狠毒、如同陰霾一樣沉澱在杜明堂心底的愧疚……都已經成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即便知道杜家此次罹難,都是李家和幕後人在推波助瀾,但他對隐華畫師的存在和複仇意願已完全深信不疑。

杜家所經曆的一切,和當年西倉戰役中的汪家何其相似。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因果循環何曾放過任何一個人?

做了惡事,是沒辦法獨善其身一輩子的啊。即便隐華畫師的詛咒是個幌子,可如果杜家沒有這個軟肋,怎麼會被逼到如此境地?

賬本的事解決了,李家人也得付出代價,可偏偏又到了杜家安然無恙的時候。杜家人平安了,可他們卻無一人覺得歡快,遠古的愧念和無形的恨意壓得他們喘不過氣。

于是,杜家人決心抛棄那祖父踩在别人屍體上爬起來的錦繡前程,雖然杜明堂舍不得讓家中人因此喪命、受世人指摘,雖然西倉戰役的故事再沒辦法重見天日,但……

不管那隐華畫師覺得他們是自作多情也好,惺惺作态也罷,杜家的後人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償還那代價。

李家塌了,杜家也自甘逃離了。

京城兩大商賈,無一幸免。

除了賬本的修複,如何設計遠離市井喧嚣,自然也成了一大難題,這就是杜明堂口中的“金盆洗手”了。

于是,杜明堂這些日子當然是日夜操勞。

眼看,岩下三人,拖着濕漉漉的衣服和身子,終于在夕陽的彼岸處瞧見了一片片徐徐升上天空的濕熱氣,杜家的故事也終于講完了。

語罷,陶明案也好似放下了心中一塊磐石。

關阇彥隻覺唏噓,可無奈之下,他還是說:“明堂做得不錯。”

魏郁春于心不忍,罕見地開口:“他以後該如何?”

“看造化,看個人,”關阇彥搖搖頭,笑起來,“杜明堂這家夥,在哪兒不是他的江湖?”

“找到溫泉了,”關阇彥高擡手臂,指點江山般,戳在猶如鑲嵌在山巅上的丹陽,丹陽下不遠處,就是冒着騰騰熱煙的火山岩泉了。

眼看太陽要落山,山上的溫度也驟降,那岩泉卻還是咕嘟咕嘟蒸着的,煙兒是越來越濃。看來,溫度還是不錯的。

岩泉在矮山上,上山的路居然也是人為用泥土和石塊堆砌成的,年份不少,那山階都被風化得厲害,坑坑窪窪的小洞層次不齊地鋪在上面,仿佛一個古老的遺迹,踏上就覺得心也變得莫名虔誠了起來。當然,這路很不好走,三人起初都不熟練,多次差點被絆倒。

岩泉也是經先人之手改造過的,泉水被一圈石頭圍着,是一個天然的屏障,範圍也大,泉水久無人用,更是清澈無比。唯一可惜的是,周邊好似就這一個溫泉。

男女授受不親,在場三人望着泉湯,面色僵硬,尤其是陶明案的反應格外劇烈,他一向不喜與人親近,跟女子更是如此,雖尋日還可與女子勉強說說話,但這種擱浴湯面前、下一刻就要一起入湯的事,對他來說,簡直是驚世駭俗的惡聞。

他雖對魏郁春動過心,但也不能無趣到做這種趁人之危的下作事。

他知自己早沒有機會,便收心許久,如今也隻是視魏郁春為摯友,而摯友無分男女。

可如今,關阇彥也在場,他像個無辜入場的第三者,如何不在乎男女之别?

他越發覺得尴尬,不等其他倆人發落,就自告奮勇:“泉湯不如讓給馮姑娘泡吧,在下身子硬朗,撈些水出來擦拭擦拭就好。”

話一落地,他就一副沒眼看的樣子,扭頭跑了。

魏郁春聽他要把這偌大一片浴湯全部讓給自己,惶然不已,她慌張地看了一眼陶明案轉眼逃竄的方向,又駭然擡頭看了一眼正在若有所思的關阇彥。

這家夥怎麼這麼平靜?!又想着耍花招吃她的豆腐嗎?!

她已經吃過一次大虧了!!!

說起來,她也是昨夜才知道自己吃了虧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突然變臉,一大早起來就視關阇彥為空氣,對他愛答不理。

她不算完全讨厭他,而是隻要一看到這厮,羞赧和氣憤之意就刷一下沖上腦門,折磨得她無數次回憶起群山谷夜裡的羞事!

昨夜。

魏郁春出門去到院子裡幫母親收衣服,誰知甫一出門,母親也剛好提溜着一件物事朝她抛來,她腿腳也不好,走動時跌跌撞撞,讓人擔心。

魏郁春急忙去扶,也看清了母親手裡抓着的東西,那不是關阇彥挂在腰間的藥包嗎?!群山谷,他受傷,魏郁春就是含了裡面的解藥幫他解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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