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補充道：“放心吧，我們會替你向師父求情的。”

李青蘅摸出好幾塊雪花酥，遞給對方：“師姐，你吃不吃？”

得到對方否定的回答之後，她自顧自啃起來。修士修行到最後，都是要做到無欲無情的至上境界。

像是李青蘅這樣，還貪好口腹之欲的修士并不多見。

自從上了飛舟之後，蔺雪沉就被李青蘅按着坐在自己旁邊。

為了打開話匣子，李青蘅把幾塊雪花酥給他：“蔺道友，你嘗嘗吧？很甜的。”

雪花酥是她前幾日在流泉鎮買的，用料十分紮實，裹着堅果和類似于蔓越莓的一種水果。

蔺雪沉從她手心捏起來一塊，聲音有些冷淡：“李道友，方才你怎麼不去沈道友那裡？是嫌人太多了嗎？”

自從上了飛舟，她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騰雲車那邊。

不知為何，這個發現讓他有些煩躁不已。

明明吳照子已死，蔺雪沉卻覺得心中潰爛濃黑的情緒仿佛并未消散多少。

此時此刻，這種情緒在胸口翻騰。身外是流雲萬丈，眼底是無邊暗火。

心口空空如也。

李青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吃就還給我。”她伸出手來。

蔺雪沉卻沒有把東西還給她。他把那塊雪花酥放在嘴裡，咬碎成好幾半。

兩顆尖尖的虎牙碾碎糖塊，齧合的聲響脆得像是在嚼骨頭。

李青蘅：…… 牙口真好。

她認真提了個建議：“下次我還是帶你吃鴨脖吧。”

别折磨可憐的雪花酥了。

吃完了甜點，指尖還粘着一些黏膩的糖汁。

李青蘅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于是快速吮了兩下。

沒辦法，她就是那種喝酸奶會舔奶蓋的人。

結果一回頭，她就看到蔺雪沉在盯着自己。

完蛋了，好丢人。

李青蘅故作鎮定，決定給自己找回點面子：“蔺道友，我還剩一塊，你要嗎？”

吃了她東西就不可以笑話她了哦。

蔺雪沉回答：“我不想吃。”那東西甜得他有些牙疼，真不知對方是怎麼面不改色吃下那麼多的。

他隻是好奇，少女似乎對自己很有興趣。

在道觀裡，他以為對方是為了保命。可見到周玥之後，他便知道李青蘅不怕吳照子殺她。

可現在，她仍是對他一副熱絡模樣。從方才主動邀請他一起上飛舟，再到請他吃東西。

能在吳照子手底下小心翼翼活這麼久，蔺雪沉隻信一件事：有價值的人才能活下去。

自己有什麼值得對方觊觎的嗎？

那便繼續陪她做遊戲好了。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