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何其是美,簡直就是上帝在人間的使者。”
“可惜神父目盲,否則将會是一顆無與倫比的寶石。”
“嘿,你不會有亵渎的想法吧?”
“我向上帝發誓!我不敢對神父任何想法!”
原來有視覺障礙嗎?奧佩莎有些惋惜。
神父黑發白膚,臉型瘦削,薄唇輕輕開合誦讀着神聖的經文。他的着裝嚴肅莊重,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在彩窗玻璃投射的七色光彩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即便戴着遮光的黑布,也無法掩蓋他那與生俱來的俊美。
的确很吸引人,但奧佩莎并不是來犯花癡的——身後還有一道強烈的視線緊逼着她,無聲中提醒她此行而來的目的。
裝樣子也得裝全面,她得去問問房屋轉移的事情了。
走過禮堂,奧佩莎來到了辦事處。
辦事處裡基本就看不見着裝貧寒的人了,看樣子就能看出他們是中高層階級的人。奧佩莎随便看了一圈,注意到有一個窗口是空着的,她回頭打算跟辛德瑞爾打聲招呼,卻發現他不知何時不見了。
她有些疑惑,眨眨眼後獨自走進了辦事處。
辛德瑞爾不會走遠的,他肯定會盯着她辦完這件事情。
那窗口坐着一位正在對着鏡子撥弄頭發的男人,八字胡小眼睛,莊嚴的神職裝束在他身上卻沒添幾分嚴肅,隻能讓人感覺猥瑣。奧佩莎剛要落座,那男人眼睛一瞥,用着古怪的音調叫道:“别坐下!”
奧佩莎奇怪地看了一眼,男人拿起桌上的眼鏡片誇張地掃視着她,扯着嗓子大呼小叫:“我的天啊,這不是臭名昭著的奧佩莎夫人嗎,什麼風把您吹到我這兒來了,您知道的,上次我們可是鬧得不歡而散,您可是發誓再也不會見我。”
男人的語氣十分輕蔑,聲音又大,惹得周遭的人都擡起頭來往這邊看。奧佩莎根本不知道原主和他的糾葛,雖然對他的語氣很不爽,但這話中似乎能揪出一些消息,于是她忍着扇他一巴掌的沖動,穩聲道:“是麼,我的大駕光臨當然是你始料未及的。”
男人冷笑了兩聲:“您可千萬不要把您那克死兩任丈夫的黴運轉移給我,我可是把性命奉獻給上帝了!唉……我猜您來的目的是為了那棟房子吧?我勸您還是别想用房子來抵押了,您也不用去想着買賣給其他人,您的名聲臭名遠昭,全城的人都不會跟交易行作對,而且我實話告訴您吧,那棟房子也抵不上多少錢。”
奧佩莎揚揚眉,交易行?原主是得罪了人家嗎?
奧佩莎冷靜地問:“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你隻管告訴我,這房子能不能動?”
“夫人,您的耳朵還好嗎?我說的很清楚了——您丈夫毀掉了交易行承包的皇家的軍事交易,如今整個弗爾蘭都不可能會幫您解決這個問題,教會也是,您還是想想辦法如何澆滅交易行那群人的怒火吧。”男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對了——我可以給您提個好建議。您家裡似乎有三個漂亮的女兒吧,啧啧,放眼全國那可都找不到幾位小姐可以媲美的,您知道的,您丈夫……嘿嘿……可就是靠着女兒的美貌發家的。”
巨量的信息瞬間讓奧佩莎有些淩亂:“女兒?”
“您分明比我清楚,就是那叫辛德瑞爾的,若是你要抵債,不如把她賣了,街上的選擇多了去了,随便一家都能抵掉您全部的債務……或者,再把她送回交易行。”男人似是在回想些什麼,舌頭舔着黃牙道,“賣給我也可以,我會非常疼愛她的,而且,會出一筆可觀的……”
啪——
奧佩莎一巴掌呼了上去。
這一巴掌很大聲,全廳的人都站了起來,滿臉震驚地看向奧佩莎。
男人的醜臉被扇的歪到了一邊,他明顯被打愣了,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肥肉扭曲,捂着紅腫的臉怒不可遏:“你……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奧佩莎嫌惡地甩了甩手,不屑地嘁了一聲:“打的就是你呢,身為神職人員,竟有如此肮髒龌龊的想法,你對得起上帝嗎?就你這樣還說要把身體獻給上帝,簡直令人發指。”
她勾起唇角,雙臂交疊,長眸微偏藐視着男人:“你聽好了,那是我的女兒,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折辱她。”說罷,她帶好帽子,瞪了周圍人一圈,“看什麼看,上帝見證,我不覺得我為女兒袒護有錯。”
所有人都不敢講話,目送她離開,隻有那男人還在背後罵罵咧咧。
走出建築物,奧佩莎才懊惱起剛才的沖動。
雖然早就看那男的不爽了,但也不至于到暴起扇人家的地步。
那男人一看就是個有地位的人,招惹他并不是什麼好事,他本就跟原主有仇,似乎還很了解原主家裡的事情。
要是這個男人和那什麼交易行聯手弄她,那她就徹底完蛋了。
她覺得納悶,為什麼突然情緒起伏那麼大。
很快,她複盤出了緣由——
因為辛德瑞爾。
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法接受辛德瑞爾被貶的一文不值,即使隻是口頭表達,她也無法忍受。
是因為從小的童話濾鏡嗎,她最喜歡的便是灰姑娘,還是因為,這具身體跟辛德瑞爾的關系是母女呢?
都不是。
是因為她心疼一直被虐待的辛德瑞爾。
她不想讓任何人欺負辛德瑞爾。
即使,現在施已痛苦的人變成了自己。
奧佩莎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古怪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