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糖,我的糖!”就在這危急關頭,淩越之低頭去撿糖,好巧不巧避開了襲來的暗器,全然不知周遭的危險。
沐玉見暗器定在門扉上,重重松了口氣,幾名聖醫門弟子被眼前這傻子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一時之間不敢輕易動手。
沐玉見人不動,正合她的心意,趁人不敢妄動時,突然近身,幾個閃身的功夫已經将人定在原地。
幾名聖醫門弟子站在原地驚訝得隻能幹瞪眼,沐玉摟上淩越之的腰身,經過床邊時手腕一動,銀絲飛出,撩起挂在床頭裝滿銀錢的包袱,飛快跳出窗外。
離開客棧,沐玉左顧右盼一番,朝着沐桃離開的方才逃去,剛沒入樹林,四五名聖醫門弟子從林中橫穿而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腳下一頓停了下來,還不等将背上的人放下,擋在身前的聖醫門弟子率先從腰間拔出一條長鞭,狠狠揮來!
清脆的破空聲響起,長鞭由曲變直,在夜色中炸開一道火光,如長蛇擺尾欲要纏上沐玉的喉嚨,她臨危不亂,在蛇尾近身之際,徒然出手,拽住蛇尾狠狠一拉!
“嘶!”握上鞭身的瞬間,手心傳來劇烈的刺痛,她這才發現,鞭身的尖端竟然布滿密密麻麻的細刺!
手心劇烈的刺痛讓她紅了眼,她拽住長鞭狠狠一拉,變被動為主動,力道之大将人拖至身前,随即帶着七成的力道,一腳正中對方心窩,一擊斃命!
“嘶啊!”解決完那人,沐玉趕緊丢下長鞭,手不受控制的發顫,天色昏暗,她根本看不出手上的傷勢到底如何,隻覺得整個手掌像是針紮一般的疼,越來越麻,漸漸感受不到手的存在。
刺上帶毒!
“好一個聖醫門,盡使些下三濫的招數!”沐玉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們,腳尖悄悄轉動正要逃,卻被幾人看出了舉動。
為首的聖醫門弟子道:“這毒叫麻水仙,雖不緻命卻能讓人全身麻痹,毫無還手之力,我勸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我們無意傷人,隻想請你們幾位上山做客。”
沐玉隻道是聽了個笑話,毫不掩飾地嗤笑,“做客?做哪門子的客?趁夜下毒擄人,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她握了握自己發麻的手,突然蓄力一揚,周身的樹木随之震顫,樹葉“簌簌”作響,突然似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飕飕飕——”綠葉之多,像下了一場綠雨,聖醫門弟子們還未看清是什麼東西,身上就被狠狠地劃開一道道口子!
“啊——”接連響起的慘叫聲頓時沖破雲霄,回蕩在整個樹林之中,沐玉趁機逃竄,身影很快消失在樹林間。
才跑出幾裡路,身後勁風忽起,淬毒的銀針密集如細雨,直襲她的背門,她暗暗一驚,整個右手已經麻木得不能動彈,麻意順着胳膊一路往上,她整條胳膊都在發顫,這時她若不動,背上的淩越之必将成為她的肉盾,這銀針上不知淬着什麼毒,若是無藥可救,那他豈不是......
“嚯!”她咬緊牙關,騰出左手從後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人丢了出去,她右手一揚,本想催動銀絲阻攔暗器,可手剛擡起就僵在了半空,“嗒”的又落了下去。
這一耽擱,暗器已然近身,無奈之下她隻能掉轉腳尖,踏樹而起,可不料還是慢了一步,一枚淬毒的銀針在眨眼間沒入了胸口,沐玉身形一顫,旋身落于樹冠之上,黑色的衣擺在夜色中翻轉,像是筆尖蕩開的一圈墨水。
“嘶!”沐玉捂着胸口大口喘氣,胸口的刺痛讓她額間瞬間淌出一片冷汗,周圍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她擡起猩紅的眼,顫抖着雙手從懷中摸索出馭葉笛,欲要催動内力吹響笛聲,卻發現丹田内空無一物,血氣不受控制地翻騰而起,胸口一緊,喉間湧上一股血腥味。
“噗——”血從口中噴了出來,灑落在夜色之中!
沐玉不可置信地看着濺落在指尖的血,瞳仁瘋顫,這毒為何如此熟悉...她皺着眉,腦中浮現出當時在清渺峰被人追殺的場景,那時她的左肩上,好像中的就是這種針狀的暗器!
難道這些人就是之前追殺她的那波人?
想到此處,沐玉眼中殺意縱橫,猛然擡頭,心裡不斷響起一句話,“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意漸濃,本就翻騰而起的的血氣更加躁動,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不好!
就在血氣湧上腦門,太陽穴脹痛得欲炸開時,她張口狠狠咬在虎口上,劇烈的痛感讓她瞬間清醒。
這毒不僅能壓制的内力,還能迷人心智,使人走火入魔,她絕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早點束手就擒,也好少些痛楚!”聖醫門弟子再次喊道。
沐玉站在樹冠上俯瞰而下,忽然腦袋一歪,栽了下去,“簌簌”一路掉進樹下過膝的草叢裡。
“她毒發了!”有人驚喜道。
“哼!逃了那麼久,還不是白費力氣,憑白讓我們辛苦了一夜。”
幾名聖醫門弟子一邊說着,一邊湊近,走到跟前時忽見寒光一閃,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滿目的驚恐和頸上插着的綠葉。
沐玉翻身而起,拽起不谙世事、還在傻乎乎吃糖的淩越之狂奔而逃!
“抓住他們!”其餘幾名聖醫門弟子反應過來,趕緊追了上去。
夜色茫茫,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裡傳出來一陣“細細簌簌”的響動,一道纖細的黑影在林間穿梭,忽然“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嘶啊——”笙禾揉着膝蓋從雜亂的草地裡爬了出來,衣裳上全是被荊棘劃拉的口子,腳下沾滿了泥,很是狼狽。
她聽沐桃的話一直往南走,一步三回頭,卻遲遲不見她們趕來的身影,這幽靜的樹林裡隻有她孤身一人,莫名生出幾分涼意。
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暗暗為自己打氣,繼續往前走,走出一裡路,忽然聽見潺潺的水聲,她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角,不禁有些口渴,跟着聲音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