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的時候，四百米比賽已經開始。

方知衡是第二批比賽的，所以現在還在排隊準備中。

他們站在塑膠跑道周圍觀看，很快第一批比賽的人員比賽結束，方知衡在第二跑道，姜禾在傅原喊了第一聲“加油”後，也跟着喊了一聲“加油。”

方知衡站好後，朝着他們看過來，還擺了擺手。

傅原扯着嗓子喊：“方知衡，加油！”

許是他這一嗓子喊動了别人的熱情，其他參賽的班級也開始喊，為自己班級參加比賽的同學加油。

槍聲響起，姜禾隻覺得眼前身影一個接一個閃過。傅原将手中的水瓶遞給姜禾，讓她幫忙拿着。自己第一時間往操場另一邊跑去。操場一圈就是四百米，四百米的終點也是起始點，常溫沒動，姜禾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是不是轉身看着跑道上方知衡的身影。

其實不太好辨認，都穿着校服，身高也差不多，學校對男生統一規定了發型，遠遠看着其實都差不多的樣子。但姜禾隐約感覺，跑在第二個的是方知衡，和第一個隔着有些遠。

身邊的人在讨論他們。

“第一個跑得好快啊。”

“對啊，和第二個拉了那麼遠的距離。”

“第一名是體育生，肯定跑得快啊。”

“體育生？！”

“對啊，六班的，專門練跑步的。”

“……”

聽着旁人聊天，這一輪比賽也結束了。

最後一百米，傅原是陪着方知衡跑過來的，在方知衡跑完後，便拖着方知衡的一隻手，兩人在操場是慢慢走過來。

姜禾拿着傅原給他的那瓶水，知道這是給方知衡的，等人快走近，将礦泉水遞出去，等着他過來節接走。

方知衡正準備接過來時，楚辭在背後輕輕推了一下姜禾。

姜禾往前走了幾步，卻沒想到被下水道井蓋和塑膠跑道之間的落差絆了一下，額頭差點撞到方知衡的胸口上。姜禾用手撐了一下，拿着礦泉水的那隻手擊在方知衡身上，她聽見方知衡似乎輕哼了一聲。

姜禾趕緊退兩步，碰上方知衡護在她身後的手掌，又往前跨了一步，額頭結結實實撞上了他的胸口。

方知衡看見她被絆了一下，本是想走近兩步拉住她的手臂。倆人相對而走，距離被縮短得太近，一下子靠在了一起。姜禾反應速度很快，用手撐了一下，卻沒意識到自己手上還拿着一瓶礦泉水，被狠狠撞了一下，還沒等他隻有什麼反應，姜禾又猛的往後退。怕她摔倒，伸手在她身後護着。

手掌才碰上她的校服外套，她又是往前一步，兩人結結實實撞了一下。

方知衡護在她身後的那隻手還沒有落下，從姜禾身後看過去，就像是兩人抱在一起一樣。

他們在的位置正是比賽的位置，圍着的人很多，旁邊的人基本都看到了這一幕。

“我去，有人抱一起了！”

“他們也太大膽了，旁邊還有老師呢！”

“有勇氣！”

“……”

調侃聲、看戲聲傳入耳朵裡。

方知衡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跑道上還一直站着人，後面的人還要比賽。有老師朝着這邊喊：“那邊的同學，不要在跑道上逗留，後面還有比賽！”

傅原拉着方知衡往跑到外走，楚辭和常溫也拉着姜禾，将她帶到草地上。

方知衡和姜禾沒有說話，楚辭、常溫和傅原也不敢說什麼。幾人沉默地往休息區域走。

走到另一遍跑道的高腳架那兒時，坐在最頂上的遊梓一像楚辭使眼色，讓她上來。

楚辭看了眼姜禾，見她臉色平靜，不像生氣的樣子，于是松開拉着姜禾的那隻手，爬上高腳架。

“怎麼了？”剛坐在最頂上那層，楚辭問到。

遊梓一讓她往主席台那邊的跑道上望。

主席台上是空的，在校領導宣布運動會正式開始後，他們就已經走下來，大多老師會選擇回辦公室或者其他地方休息，隻有各班的班主任留在操場，時刻關注着自己班級的比賽情況。

八班的班主任張同海和其他幾個老師，站在主席台下一邊聊天一邊關注着比賽的情況。

遊梓一指着張同海的位置，等她看過去的時候，說：“剛剛你把姜禾推到方知衡懷裡的時候，班主任好像看到了。”

“啊？！”楚辭震驚了。

遊梓一猶豫了一會兒，又不太确定說到：“也不一定。那時候跑道上很多人，可能沒看見他們倆抱一起。但……，他一直看着你們的那個方向。”

一直到人群散去，他們也離開了跑道。

遊梓一視力好，再加上她站的這個高位，操場各個角落的情況一覽無餘，但若是站在平地上看是個什麼情形，她也不是很清楚。

“老張近視一千多度，還有那麼多人擋着，應該……可能……也許……大概……沒看見吧？”

楚辭自己說着說着也不确定了。

萬一老張要是看見了，那她可真是……罪過。

“不行，我得和姜禾說一聲。”

楚辭快步下去，先将傅原扯開，搬起他剛剛坐的椅子放在姜禾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