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是因為學習壓力大才休學時，傅原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學習壓力大？有那麼大嗎？我們隻是普通班，這要壓力大，那重點班壓力不是更大？”

姜禾正想反駁，方知衡先她一步開口：“每個人的抗壓能力是不一樣的，你不能以己度人。”

姜禾也跟着說：“對啊。每個人能承受的壓力也是不一樣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下來。早點發現問題，早點解決，這樣也挺好的。”

堅持，所有人都知道堅持，但堅持不下去後要怎麼做，卻沒人能告訴你。大家告訴你的都是，再堅持一下，結束了就好了。

幾人也沒能聊很久，在班主任張同海進教室的時候，聚在一起的人一哄而散，原本吵吵鬧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筆尖摩擦卷面的聲音取代了之前的說話聲。

姜禾前面的座位很快坐上了另一個男生。

關于潘正休學的事情，班主任張同海也隻是簡單的說了一聲，可能是因為高二這一年确實是趕着學習進度，壓力确實比之高一會大一些，所以張同海也提了一下有關學習的事情。

“高二确實很趕，一個星期學一章的内容，每天作業也很多，沒多少時間複習。不過也不用擔心覺得有壓力，高三的時候，第一輪複習會從頭到尾帶着你們複習一遍的，那時候還有機會趕上去。”

“高二結束前要将所有知識點學完，到了高三才能開始複習。你們現在沒學會也不要緊，後面到了高三還有時間。自己也不用給自己那麼大壓力，隻要不是高考，一切都有機會。”

“你現在考的好不代表高考也能考好，同樣，你現在考的差也不代表高考就一定考不好。”

“萬事皆有可能！”

……

張同海在上面說着，底下的學生邊聽邊做着作業。

一如往常，六門課六張試卷。

每周四負責檢查衛生的人從窗戶前經過，張同海止住了話，在他們詢問是否可以進教室後，點了點頭，背着手從講台上下去，站在門口。

教室裡很是安靜。

自習課結束後，六張試卷全部交上去，晚上又是考試。

考完後，晚自習也結束了。

姜禾拿出筆記本。今天物理和化學學了新的知識點，化學課上要記的方程式有些多，當時關于方程配比，化學老師講的很快，姜禾有幾個沒聽太懂，現在剛好自己試着配一下。

化學方程式配比這個比較簡單，姜禾邊和方知衡聊天邊寫。

從今天晚自習的考試試卷，聊到了自習課上的作業，又聊到了班主任張同海在自習課上說的那些話。然後話題自然而然轉到了在班主任來教室前，他們聊的話題，聊起了兩人的初見。

“那時候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你。我就記得，當時有人在旁邊，差點就看到了那個場景。我捂着他的眼睛不想讓他看見那麼可怕的場景，但他想拉下我的手。我那時候又怕又委屈，覺得自己都這麼怕了，還好心的不想讓其他人留下陰影，結果那人還不領情。我那時候就差在心裡罵人了。”姜禾在草稿紙上計算着，腦袋往方知衡那邊偏了偏，視線卻一直盯着筆下的字迹。

方知衡沒有說話，姜禾也沒在意，問他：“你是那時候就記住我了？”

聽她問，方知衡這才回答：“其實沒怎麼記住。”

她那時候哭得慘絕人寰，唯一讓人印象深刻的，可能就是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睛了。是後來看見她的時候，那件事情一下子進入了腦子裡，那個人的樣子才變得清晰起來。

“我那時候雖然沒看見具體的場景，但也看到了血。後來有刻意忘記那天的事情。”

畢竟做噩夢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體驗。

姜禾感同身受，應和他：“我也是。那天的事情太恐怖了，腦漿和血混在一起的場景，我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回想起來。”

“那你還說？不會做噩夢嗎？”

“現在還好啦。我已經忘了當時具體的畫面了，隻大概記得确實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再具體的就想不起來了。”

姜禾算完了一道化學方程式，擡起頭來，雙手撐在下巴下。她看着方知衡，神秘兮兮的：“其實，我有一項超能力，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忘記。忘記那些讓自己恐懼害怕和不開心的事情。

方知衡在心裡默默說到。

姜禾開口：“是忘記。那些讓我覺得害怕恐懼還有不開心的事情，我能很快忘記。”

“很神奇，是不是？”姜禾問他。

方知衡點了點頭。

得到認同，姜禾笑起來，下一秒又苦惱起來：“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擅長忘記了，我現在記憶力一點都不好，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總是背了又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