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徹剁菜動作一頓,擡起的眸子深不見底:“怎麼回事?誰幹的?”
周環趕忙将來龍去脈解釋清楚,白景徹松一口氣的同時又吊了一口氣。
他放下菜刀,潦草洗幹淨手,忙朝醫院趕去。
白景徹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時,明皎皎已經醒了,隻是與他預見的不同。
他本以為明皎皎會乖乖坐在病床上,和小金子幾人親昵在一起玩耍,但是——
空蕩的病房内,明皎皎、金明珠、彭天昊,三個小崽子整整齊齊趴在桌子前,歪歪扭扭默寫古詩。
旁邊,晏讓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看上去嚴肅又不容反抗。
“呦,您幾位學着呢!”
白景徹操一口不甚正宗的京片子口音,調侃苦哈哈的三個小崽子。
晏讓掀眸看向白景徹,頗有禮貌打招呼:“小舅,上午好。”
“上午好。”白景徹沖晏讓笑笑,“今天的事麻煩你了,皎皎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沒什麼事,以後注意飲食就好。”晏讓擇出輕重緩急,先後回答,“朋友之間,沒有麻煩二字。”
明皎皎小腦瓜一轉,語氣老成:“對,皎皎和小雞哥哥是好朋友,不麻煩!”
【皎皎要保護小雞哥哥一輩子,要和小雞哥哥做一輩子朋友,好朋友才沒有麻煩二字呢!】
【小舅舅肯定沒有好朋友,好慘哇……】
白景徹眼角抽搐:“皎皎默寫完了?”
明皎皎瞬間雙眼無神,漂亮的小臉耷拉下來,緩緩扭正身體,趴在桌上繼續默寫。
【唉~~~】
【小舅舅話好多哇!退一萬步講,小舅舅就不能做一個啞巴嘛?】
【皎皎今年生日要許願讓小舅舅……不對!許願讓小雞哥哥不許讓皎皎學習!皎皎要吃軟飯!】
【嘿嘿~】
“咯咯~”
小丫頭捂着嘴樂出聲。
晏讓和白景徹表情一言難盡。
生日還沒到,夢倒是先做上了!
瞧給這小丫頭美得!
月落黃昏盡,雲高天幕染成墨,鳥啼蛙叫緩緩起。
“白景徹!”
“盯個孩子都盯不好!”
“又讓皎皎進醫院!”
“今天老娘揍死你!!!”
白落蘇拎着大掃把,追着白景徹滿院子打。
白景徹抱頭鼠竄,怼白落蘇的話不要錢的扔出來。
“你怪我幹什麼!明明是小月亮腦瓜子不聰明!什麼玩意兒都想吃!”
“靠!疼疼疼!”
白景徹躲閃大掃把,嗓音又拔高一個度。
“還有!你跟明長封幹什麼去了!孩子小小年紀就沒有父母陪伴!你們一點兒都不合格!”
白落蘇手指一顫,腳步頓住,整個人怔愣在原地。
白景徹見狀,明白自己話說重了,心疼地走向白落蘇:“對不起啊姐,是我——”
“嘭”
白落蘇一掃把糊在白景徹臉上,得意微笑:“小子,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嗎?”
白景徹:“???”
白落蘇扔掉掃把,上手擰住白景徹的耳朵,聽到他嘶嘶喊疼,臉上笑意加深:“我和你姐夫是陪孩子的時間是少些,但我們也不是不管孩子,能給孩子的東西,我們隻多不少。愧疚感?有,但不多。”
“……”
“姐,要不把皎皎帶去京城檢查一下?這丫頭三天兩頭暈倒,還都是腸胃問題,指定是有點說法,要不去廟裡拜拜?”白景徹生硬轉移話題。
白落蘇踹一腳白景徹:“提起京城的醫院,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接明家大哥?”
“……我忘了。”白景徹哀怨,“姐,你拿我當驢使喚,不合适吧?”
白落蘇又踹他一腳,秾麗的臉龐明豔又嚣張:“不樂意?”
“沒!我哪兒敢!”
白景徹可憐巴巴求饒,生怕白落蘇再錘他一頓。
白落蘇松開白景徹:“天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過段時間麥熟,你姐夫差不多能回來,到時候得回去割麥子。”
“知道了。”白景徹翻了個白眼,“爹娘那麼大年紀了,還不能安安分分安享晚年,就那麼兩塊地,能種多少糧食出來?每年都得回去割麥子!累死!”
“行了!”白落蘇熟練踹白景徹一腳,“你姐夫都沒喊累,你倒是喊上了。”
白景徹讪讪摸鼻:“知道了。”
姐弟倆說完話,時間已經很晚了。
白落蘇輕手輕腳打開明皎皎的房門。
大床上,小丫頭四仰八叉躺着,微張小嘴,呼呼大睡,時不時吧砸吧砸嘴,像毫不設防的小貓咪。
白落蘇心髒柔軟,欣慰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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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李可兒下毒害的皎皎。”
明銳握住精美的小瓷瓶,冷沉黝黑的眼睛緊盯着晏讓。
“報告結果顯示的結論是這個。”晏讓說。
“呵。”明銳狠狠甩胳膊,将小瓷瓶砸到牆壁上,表情冷漠,“行,冤有頭債有主。”
晏讓看向四分五裂、摔成碎片的瓷瓶,明白明銳壓根不需要證據,也不想對峙,他隻想報複,于是晏讓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查查她想要什麼,然後徹底摧毀。”明銳沉着回答。
晏讓不覺得明銳能報複明白,畢竟以明銳隻會發明新科技的智商……很難理解李可兒究竟想要什麼。
二人聊完,肩并肩回到小院。
彼時,明皎皎剛放下筷子,金明珠和彭天昊也剛邁進門。
“哥哥~皎皎吃飽啦~”
明皎皎啪嗒啪嗒跑向明銳,又乖又甜,仰起頭,白嫩的小臉甚是讨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