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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缫絲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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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歇。”飛逸道,“我跟她好說歹說,能穿繡鶴绯袍的人京中屈指可數,還住在崇文裡街附近,不就隻有右相嗎,再說那捕快也當街稱呼過,唉,卻像對牛彈琴,她非不信。”

“你才是那隻牛。”陸洗道,“看不出來嗎,老人家不是不信我的身份,而是不信我。”

小門打開,方丈之間的屋子還算整潔。

老婦人坐在燈下給孫兒縫補衣服。

孫兒捂着被子躺在床上。

“相爺見諒。”老婦人放下針,起身欲跪,“孫兒光着身子,就讓他躺着吧,以免失了禮。”

陸洗扶住老婦人,以她年長為由,勸着坐下。

老婦人道:“上晌,不是說……送我們去應天府嗎,怎麼……來了這。”

陸洗道:“應天府可比南市樓好找多了,你明知去那兒不如來見陸某人,不是嗎。”

老婦人低下頭,攥緊布裙。

陸洗心知對方猶豫的原因,先不問案情,笑了笑,聊起閑話。

“阿姥家住湖州,具體哪兒。”陸洗道,“長興還是德清。”

老婦人:“是……長興。”

陸洗點點頭,目光落在老婦人的手背上:“平時買藥方便嗎?聽聞工人的手常年浸泡缫絲湯,容易長紅斑、起丘疹。”

老婦人忙蓋住手背,略有些局促:“家住菜市河邊,買藥還算方便,多謝相爺關心。”

陸洗道:“菜市河啊,那兒有一家藥店叫杏林春,店主姓冷,昔時我為修運河連走十一州,雙腳浮腫,便是他好心給我拿了藥,藥也很靈,内服外敷三兩天就好了。”

老婦人怔了一下,擡起臉:“冷先生可真是好人,他聽聞我們的手泡爛了,常順道送蜂王乳來,隻收本錢,都不賺我們的……相爺,相爺竟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得。”

陸洗笑道:“長興我跑過好多趟,此間情形,我盡知之。”

老婦人聽着這些,長歎口氣,欠了欠身,用手錘打後腰。

陸洗見她略有放松,即刻闡明自己立場:“我也直說了,搭救你們并非是菩薩心腸,我本就和那些人有仇,想借你這樁人命官司,把王良連同他的靠山一并端了。”

“這……”老婦人抿起嘴,看向床榻。

“阿婆,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孫兒在被子裡鑽來鑽去,“我想回家,我想爹娘。”

老婦人聽到孫兒稚嫩的聲音,眼淚奪眶而出,終于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青天在上,找相爺真是找對人了。”老婦人撲通跪地,抓着陸洗的腿,顫聲道,“王良與鄭國公的外侄薛超乃是連襟,他們仗着祖上爵位為非作歹,不光打死了我兒,擄走了我兒媳婦,手上還沾着好幾條人命,若能查出罪證,足夠,足夠懲治他們了。”

陸洗再次把她扶起來:“還有别的案情嗎?”

老婦人點了點頭,剪開孫兒的腰帶,取出一張寫着血字的綢布:“這些人,都是苦主啊。”

陸洗凝眸:“是誰教你帶着這個來找我的?”

老婦人抽噎不答話。

陸洗心下明白,再問老婦人也不會說了。

風從窄巷之間呼嘯而過。

巷口亮着一道旖旎燈火。

陸洗把綢布交給飛逸,讓按上面的地點和名字去調查。

“你不是想耍镖嗎,帶上吳香和莳一。”陸洗看着前方的光亮,動了動唇,“去吧。”

*

次日,陸洗打定主意,把董颢、于染二人叫到府上。

董颢跨過門檻,腳上穿着那雙用了十幾年的褪色發白的布靴。

陸洗笑道:“恩公,若說克勤克儉,我最佩服的還是你。”

于染笑着附和。

陸洗請二人坐下,叫宋轶沏茶,說起丁茂和王良的案子。

“餘青,你恭維我别是為這事。”董颢聽完擺了擺手,“如果咱們連這種小事都要管,便是天天不吃飯不睡覺也管不過來。”

陸洗道:“人命關天,如何是小事呢?”

“織染局油水多,相争者亦多。”董颢道,“怎知這老妪不是被收買的,又怎知她不是誇大其詞?過去連頂罪替死的事情都有,今隻不過換套說詞,看你如何分辨。”

陸洗道:“可如果此事朝廷不聞不問,等于默許官局壓榨私營作坊,幹涉市場,那麼機戶領織制就會變成一張空殼,來年别說海外生意,連皇宮供奉都交不起,還能有幾分利。”

一語中的,立竿見影。

董颢把手放回袖中,思考起來。

于染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浙東織染局下設杭州、湖州和甯波三處官局,其中杭州官局由林織使親自管理,而湖州和甯波二處的掌舵人都是姚公的本家,這個案子可小亦可大啊。”

于染提醒陸洗,該案件牽涉當朝兩個世家大族。

鄭國公姚澈的先父一手創立江甯和浙東兩處織染局,自那時起就奉皇命在地方買田、種桑、養殖,經營地方官局,從事紡織之業,為皇室和朝廷提供所需的絲織品。

姚澈子承父業之後,開始中飽私囊,大片兼并桑田,妄圖以一家之力壟斷江南織造行業。

然這鐵營盤雖屬于姚家,但織染使的位置畢竟為皇帝親自任命,是流動的,林倜就是第三任。

林倜的身份自不必說,乃魏國公林佰和左相林佩的胞弟。

“不管案情是大是小。”陸洗思忖片刻,表明态度,“誰都不能阻撓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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