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棕色泰迪跑到她的腳邊咬了咬她的裙擺,露出來的腳腕也是一圈青紫,像是被人捆綁留下來的痕迹。
楚楚可憐,很凄慘。
霍君娴的手擡起來落在鄰居的臉上,擦了擦她的眼淚,她輕嗯了一聲。
女鄰居跟在霍君娴身後進屋。
倆人從從古思钰身邊路過的時候,古思钰說:“霍君娴,我要是狗,一口咬死你。”
女鄰居聽到這話步子稍微停了停,她擡眸去看古思钰,頭微微往擡,眼睛裡還含着沒及時掉下來的淚光,看古思钰的眸光有些許的鄙夷。
這女人生得好看,最具體形容就是有種校花感,面容秀麗,像是皎皎月光,是讀書時代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
她跟在霍君娴伸手擦了擦眼淚。
走到客廳的沙發,她就去拉霍君娴。
古思钰掏出手機坐沙發上玩,屏幕倒影着她的表情,面目很冷,已經是生氣的樣子。
她按開手機屏幕,故作慵懶地刷着手機,看最近的新聞,哪哪個明星戀情曝光,哪哪個男星出軌,各種亂七八糟的新聞都有,她随便看了看就返回退出。之後停頓了下來,有個國家院士過世,十多秒的新聞看了兩三遍,指腹挨着屏幕下面點了一個哭臉。
旁邊倆人一直在說話,多半是遊婉月在說,她聲音小,聽不出是疼的,還是不想讓古思钰聽到。
“他打我,把我關起來,我害怕。”
“很疼,我想來找你,我一直忍着。”
“君娴,對不起,你沒去等我吧?”
霍君娴說:“去了。”
遊婉月泛着淚花的眼睛眨了兩下,她去拉霍君娴的手,霍君娴慢慢的把手指抽出來。
“你身上很多傷,不能弄疼你。”霍君娴輕聲跟遊婉月說,“你還是不要碰我了。”
“好。”遊婉月松開手,她扯了扯衣袖把身上的痕迹藏起來。
霍君娴瞧着她,“要不,報警吧。”
遊婉月用力搖頭,“不,不用了。”
“不疼嗎?”霍君娴說。
遊婉月垂下眸,“我可以忍。”
霍君娴看着她,沉默了許久,說:“我去拿醫藥箱。”
“好。”女鄰居坐下來。
長型沙發,她跟古思钰一人占據一頭,古思钰一直沒插入她們的話題,玩着自己的手機。
遊婉月主動同古思钰搭話,她聲音也很溫柔,卻不同于霍君娴,霍君娴的聲音是輕,能聽出骨子裡的溫柔,這個女人不一樣有些刻意的嬌柔做作。
當然,也有可能是古思钰反感她的原因。
“我叫遊婉月。”她說。
古思钰瞥都沒瞥她,一早就知道了。
遊婉月又說:“剛剛君娴打你的那一巴掌,我看到了。”
“很疼吧。”
古思钰偏頭看向她,她袖口處還有一些紅痕,但是這個女人嘴角噙着笑意,似乎也沒有覺得多疼,相反的,古思钰後知後覺,感覺自己的臉頰很痛,有一種灼熱感。
遊婉月目光溫婉,嘲諷卻落在古思钰耳朵裡,古思钰并不在意那一巴掌,打就打了,從小到大她挨過的巴掌不少,可現在她格外在意。
小泰迪跑了進來,咬着一個紅皮球,跟自己的女朋友嬉鬧,遊婉月起來沒再坐沙發,用和霍君娴一個動作,拍着手掌,“小玉來。”
泰迪扭頭沖着她汪汪叫,一臉兇樣。
“嗤。”古思钰直接笑出聲。
笑遊婉月吃癟,之後她又笑自己。
這感覺怎麼形容呢,好像古思钰跟遊婉月在争寵,都讨好眼前這個小太監,等着待會皇上來挑綠頭牌。
霍君娴這個皇帝終于拿了醫藥箱過來。
遊婉月不再逗狗,安靜的坐着,輕輕地扯開自己的衣服,霍君娴用棉簽蘸了消腫藥,一點點的抹在遊婉月手臂上。
遊婉月輕聲喊疼,霍君娴說:“你忍一忍,實在疼的話,你自己去醫院,或者我幫你報警。”
遊婉月還是畏畏縮縮的。
霍君娴說:“離婚就好了。”
遊婉月沒回應。
霍君娴言盡于此,知道她的選擇,不多說也不多勸。
之後,霍君娴去拿了一個小碗裝了一些冰塊過來,她走到古思钰身邊,古思钰沒動,也沒露出什麼表情。
霍君娴說:“你臉腫了。”
古思钰嘴角咧了咧,本來那一巴掌可以忘掉,這倆人卻一而再的提起,她臉上的巴掌加倍的疼了起來,連帶着各種不爽也跟着浮上心頭。
霍君娴把冰塊拿出來,用布包着往她臉上貼,古思钰别開臉說:“不用。”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古思钰向來不稀罕,誰要是敢打她,她會想盡辦法讓人不得好死。
古思钰看向霍君娴,那眼神像是在說:“我說咬死你不是開玩笑。”
霍君娴望着她,冰塊握在手裡。
古思钰仰頭,看到霍君娴的唇,濕潤的,像是被嚼紅了,霍君娴和她對視,說:“要不要去醫院?”
古思钰笑着說:“怕是還沒走過去,我就好全了吧?”
“不會,你臉腫得很厲害。”
古思钰一時無言以對。
她笑了聲,“我這個人比較奇怪,如果你為我療傷,以後就不能再為别人療傷。”
“那不可能。”霍君娴說。
古思钰目光沉了兩分,霍君娴繼續說:“小玉如果受傷了,我還要為它包紮傷口。”
霍君娴把冰塊貼在她臉上,态度有些強勢,古思钰繼續用手擋,“霍君娴我這個人有點情感潔癖,你平時對我愛答不理我無所謂,但是你欺騙我,我就會生氣,我這個人說白了,有點變态,如果一個人對我好,那她隻能對我一個人好。”
偏執、強勢,占有欲還強。
霍君娴的手指抖下,說:“你不是變态。”
“嗯?”古思钰稍稍挑眉,譏諷地反問她,“我不是難道你是嗎?”
霍君娴拿開她的手,用了點力氣把她的手摁在沙發裡,很強勢的把冰塊貼她臉上,霍君娴輕聲說:“用手捂一會兒。”
古思钰沒動,冰塊不能一直敷在腫處,霍君娴隻好給她捂着,等她的手稍稍離開了些許。古思钰直接捂着她的手背,再猛地擡了擡身體,嘴唇挨着霍君娴的耳朵,像是要咬她。古思钰說:“别惹我。”
霍君娴耳朵很熱,手指卻冰冰涼,她手拿開了一點,再度敷上去,古思钰又說:“我嘴巴也被你咬了。”
兩個人貼得很近,耳鬓厮磨一般,旁邊注視的狗在狂吠,人攥緊了拳頭也在叫她倆的名字,可這倆人一句都沒聽進去。
霍君娴垂眸,目光落在她唇上,“你嘴唇沒有腫。”
“可是我覺得很疼。”
霍君娴将手抽回來,她從小碗裡拿了一個冰塊,壓在古思钰嘴唇上貼着,古思钰張唇,舌輕輕一卷,将冰塊咬走,她将冰塊含在嘴裡,霍君娴的手還貼在她的唇上,她又伸舌舔了一下霍君娴的指腹。
之後,霍君娴收回手指轉身去了廚房。人站在廚台前,菜已經擺放好了,她并沒有直接做飯,而是盯着手指,随即把指頭壓在自己的嘴唇上碰了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