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思葉立刻說：“好。江老師，我去送送他，送完就回來，你快去拿書包。”

林尚年迅速把早就放在腳邊的書包拿起來：“走吧。”

江九江被迫給他們讓開路，待他們走遠後才自己揣摩着：“社恐嗎……倒是長見識了。”

“快走快走。”兩人互相推搡，林尚年還順手把沙發上的書包拿了起來。

此時林父還在廚房給菲爾萊恩夫婦打下手，隔着玻璃隻看見了模模糊糊的影子一晃而過。

“Désolé, attendez, je vais aller voir.”（抱歉，請等等，我出去看看。）

“Vous avez quelque chose ?”（有什麼東西嗎？）

林父推開門，發現隻有慢慢走下來的江九江和剛從洗手間洗完手的江極。

“九江，我兒子和他同學呢？”

“他的同學要走，林尚年說去送送他。怎麼了，他沒告訴你嗎？”江九江一愣，明顯沒想到林尚年又搞了這一出。

“……”林父看看虛掩着的門，再看看消失的書包，微微歎氣：“沒什麼。”

江極看着林父，問：“他又走啦？”

“Philline, ne vous préparez pas, mon fils est parti.”（菲爾萊恩，不用準備那麼多了，我兒子走了。）

廚房門被打開，艾依娜舉着鍋鏟，震驚的問：“Laurent est parti ?”（什麼？洛朗走了？）

“Désolé de vous avoir préparé si longtemps, je ne m'attendais pas à ce qu'il parte directement.”（抱歉，讓你準備這麼久，我沒想到他會直接離開。）

林父疲憊的揉揉眼睛，對江九江揮揮手：“九江，你先幫我去廚房打打下手，我給他發個消息問問。”

江九江馬上笑眯眯的去推艾依娜：“Ne sois pas si en colère, Aina, ma s?ur et moi aimerions go?ter ton métier.”(别那麼生氣，艾依娜，我和我妹妹很樂意嘗嘗你的手藝。)

“C'est tellement irritant!”（太讓人惱火了!）艾依娜氣惱的揮動鍋鏟，和江九江進了廚房。

“哥，我也幫忙！”

“你不添倒忙我就高興死了。”

“啧！”

林父坐到沙發上，掏出了手機。把頁面滑動了好幾下，忽略一個又一個标着紅點的微信，點開備注着“林尚年”的聊天框。

林方遠：你走了怎麼不吭一聲？

林方遠：艾依娜和伊森一直在忙，你這樣直接走真的讓我很難解釋。

林父頓了頓，把消息撤了回去。重新編輯發送後把手機倒扣起來，深深歎氣。

林方遠：不管你去哪裡了，注意安全，安頓好後告訴我一聲。

右思葉拿着兩個書包，問林尚年：“怎麼了？你發什麼呆呢？”

林尚年蹲在昏黃的路燈下，想着那條撤回的手機消息可能發了什麼。聽見右思葉的問話後扯開了話題：“那我們要去你家嗎？你确定你家沒人？”

右思葉把劃下肩膀的書包重新背好，說：“來吧，肯定沒人。”

移回目光，快速敲擊屏幕。

林尚年：我暫時不回家了。

叭叭爸爸：你去哪裡了？

林尚年：不用擔心，我很安全，替我向他們道個歉，我不是故意缺席的，而且我回來前就吃過了，和你們一起吃也是浪費。

叭叭爸爸：好，注意安全，有什麼要花錢的地方就告訴我。

林尚年：嗯。

摁滅屏幕站起來，一邊接過書包一邊說：“快走快走，我可不想再被别人看見。你家在義青巷是吧？”

右思葉點頭：“嗯，跟着我，我帶路。”

夜幕悄然而至，星辰撒滿天際。

夜裡的風更加清涼，帶着點點花香與枝幹交談。時隐時現的燈光映照着樹影，靜靜聆聽它們的低語。

林尚年停下來，張揚的笑着：“右思葉，你看！”

走在前面的右思葉回頭，卻看見了林尚年跳起來的殘影。

“我踩到你的影子了！”

右思葉向林尚年靠近：“多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

林尚年直接撲過來，大聲嚷嚷：“我還沒成年呢，幼稚怎麼了？有本事讓那些看不慣我的放狗咬我——大不了我咬回去。”

右思葉穩穩的接住林尚年，妥協般的說：“行行行，幼稚挺好的。等你真的被咬了，我帶你去打狂犬疫苗。”

林尚年笑呵呵的，任由右思葉拉着自己走。

風慢慢停息，路燈下少年的影子一晃而過，再歸寂靜。

“說好了，我被狗咬了你帶我打狂犬疫苗。”

“你知道嗎，那些愛狗人士把自己的狗當成自己的親兒子。”

“所以？”

“所以，你應該把狂犬疫苗叫做‘狂兒子疫苗’。”

“那也行，記得帶我去打‘狂兒子疫苗’。”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笑聲被風帶遠，驚擾了雲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