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情窦初開的女生聽見自己crush喊自己時下意識會展現的一面——自己最平和完美的一面。
“呃……我,我作業沒寫完。”
“你作業沒寫完那你去寫啊,寫不完你給我報備什麼?你是準備讓我給你寫完那些作業嗎?”右思葉無語至極,“把身子伸回去,真的很危險。”
林尚年聽話的退了回去:“可是你房間有點悶。”
“那你把窗戶打開吧,通通風也好。”
那扇在右思葉單獨一個人時幾乎從未打開的窗戶就這樣被打開了。
金色的光直射到書桌上,幹淨的紙張竟然反射出了一種非液态也非氣态的質感。顔色也很美,金子的顔色,陽光的顔色,心情的顔色。
林尚年玩心大起,他一邊心不在焉的寫語文一邊喊:“右思葉?”
“怎麼了?”
“你在嗎?”
“你有病是嗎?”
“就是想喊喊你,别那麼暴躁嘛——你種的什麼花?”
“我種的是風鈴草,我看這個比較容易種,好上手一點。”
右思葉說話時吐字清晰,語調帶着點勾的同時又有點懶懶的意味,不禁讓人浮想聯翩——感覺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在面對他心底最無害最值得信賴的人,所以一點警惕都沒有。
林尚年想:“我的聲音還能這麼好聽?”
“你有什麼想種的花嗎?”右思葉問。
林尚年思考幾秒,說:“你喜歡什麼就種什麼,你的眼光我還是很信賴的。”
“那就隻種風鈴草吧,我——呼——覺得風鈴草盛開時就已經——呼——夠好看了。”右思葉此時又在挖土坑了,說話時喘息不斷。
林尚年停下來,問:“要幫忙嗎?我的作業寫了不少了。”
“那你下來吧,一個人幹确實有點——累。”右思葉頓了頓,對已經站起身的林尚年喊,“你在我衣櫃裡拿一頂帽子,有些熱。”
“這不好吧。”林尚年站在衣櫃門口,有些猶豫。
“你拿就是了——左手邊。”
林尚年自己在心裡琢磨幾秒,最終還是打開了櫃門。
此時此刻,“非黑即白”這個詞具象化了。
同桌誠不欺我也。
偌大一個衣櫃,除了挂着的各種樣子的白襯衫就是疊起來的黑色褲子,足以讓人失去一切探索欲。
“哪兒有帽子?”林尚年嘟囔着打開右櫃門,結果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嗆到了。
右思葉沒胡說,他真的有那些亮顔色襯衫。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捏着嗓子學唐老鴨的笑。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紅色風暴?
“那這件就是黑色沉默。
“可以,你是銀色殺手。
“夠炸裂,叫你紫色幽靈吧。
“真漂亮……你是那個粉色回憶。
“那你就是黃色預警了。
“藍色……藍色妖姬!!”
五顔六色的襯衫像是落在人間的彩虹,乍一看讓人眼花缭亂。那并不在左邊衣櫃的帽子也被“彩虹襯衫”帶了出來。
難怪這些顔色會被放在最窄的一邊,右思葉要是穿那絕對能雷死所有人——雷的六畜不分五谷不識。
把襯衫挂回去,樂呵的半天沒直起腰。
右思葉聽見背後“噔噔噔”的腳步聲就知道是林尚年,他頭也不回:“你把帽子戴上了嗎——”
林尚年蹲在右思葉身旁,很順手的把帽子扣在了右思葉頭上。但力氣有些過頭,帽檐遮住了右思葉的視線。
右思葉揚起下巴,試圖讓視線越過帽檐,可惜,他依舊看不清:“林尚年你趕緊把帽子給我擡起來,我的手太髒了,摸不了帽子。”
林尚年萬般無奈,擡起胳膊去捏帽檐。白皙的指尖在右思葉眼前一晃而過,無意間觸碰到的額頭側面也沾染上了絲絲涼氣。短短幾秒,隻是個調整帽子的時間,右思葉的眼睛就忽閃忽閃的眨了很多次。
“别眨眼了,睫毛都忽閃到我手上了——我要幹什麼?”林尚年随後把胳膊很自然的搭在了右思葉肩上。
“你松開,熱死了——”
“不是吧,連碰都不讓碰?”林尚年偏過頭問,“你潔癖?”
“不是,我巨物恐懼症。”
“啊?”
“我怕大笨蛋。”
“你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尚年一個白眼翻上天。
“來了就幹活,不然回樓上——把花灑接滿,灑灑水。”
“臣遵旨。”林尚年學着電視劇裡的模樣,故意膈應右思葉。
“愛卿免禮。”右思葉很冷靜的接話。
林尚年氣的眉毛直跳:“真想把你的嘴縫起來。”
“我告你故意傷害。”
林尚年表示這話右思葉這話他沒法接了而且誰愛接誰接。
提着紅色塑料澆花壺,走到了院子接水的水龍頭旁。向左扭動,冰涼的水流即刻流入澆花壺内。
呼啦啦的聲音,煞是好聽。
“接好了,往哪裡澆水?”
右思葉給林尚年讓開位置,說:“你看最前面那幾個,給那些澆水就好。”
林尚年拿着澆花壺在那一站,輕聲哼着不知名小調。
右思葉瞥了一眼,沒想到手上蓦然多了涼意。
“你的手有點髒,都是黑點,我順便給你洗洗手。”
右思葉:……
“怎麼了?你怎麼不感動?是感動的失語了嗎?”
“林尚年!我手上拿的是花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