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少康有病。
Y國的表弟與他通電,老外情感外放,上來操着一口倫敦腔講他大難不死,必會逢兇化吉,祝他在國内遇見天命luck girl,在故土實現童子雞的進化。
于是鄭少康與他說,他最近對一個人産生了□□。
迪特安靜了兩秒,用拐角的中文問:“你的意思是,你開始有性沖動?”
然後又低罵一聲,講:“who lucky fucking rose?”
鄭少康笑了笑,挂了電話,不予作答。
哪朵倒黴玫瑰?
是個倒黴男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趙哲玄實屬稱得上是一個美人,光是手掌,指頭修長,骨節溫而有力,卻又不誇張。
頭長得也好,頂圓的一顆腦袋,骨相極好,頭發烏黑烏黑的,很濃密,某些時候他一回頭,鄭少康以為看到了坐學校裡的呆子三好學生。
最好看的是那截韌性的腰腹,趙哲玄每日跑步去所裡沒白跑,那截腰瘦而不柴,柔韌彈性,帶着男人的力量。鄭少康碰到過,上瘾。
門鎖嘎吱一聲,打開。
鄭少康邁進房子,脫了衣服,隻留裡邊趙哲玄親自給他挑得黑色薄衫,系帶的休閑褲搭在腰兩側微微凹陷的人魚胯上,肌肉明顯的手臂松散插在褲兜裡,好身材顯露無疑。
男生單眼皮撩起來,看向小但溫暖的房子裡唯一發出聲音的地方。
厚實的浴室門已經噴滿了濕乎乎白霧,裡間是斷斷續續的水聲、放肥皂的聲音、男人拖鞋走過濕滑地闆的聲音,然後戛然而止。
門開了。
男人骨節分明皮肉白皙的手握住門把手,推開浴室門,他低着頭,另一隻手臂上搭着換洗下來的衣服,濕漉漉的頭發上搭着一條毛巾,沒注意到外邊有人,走了兩步,才看到地闆上突兀多出來的一雙球鞋。
男人擡頭,見他,高興的問:“小康,回來了怎麼沒叫我,餓了吧。”
他臉被蒸得薄紅,眼睛也蒸濕了,睫毛上的水珠撲簌簌的,明明是頭老實溫吞的牛,卻唇紅齒白。
鄭少康離他很近。
他低着頭,盯着看自己濕潤的飼養人,呼吸幾乎扯在一起,然後他笑一聲,低啞的嗓音似乎帶動空氣的嗡震,微微躬下身,就着手臂插着兜、壓迫感很強的姿勢,把頭頂在男人的肩膀上,撒賴的說:“玄哥,你今天沒去接我,我自己一個人做完作業回來的,你都不知道多寂寞。”
這麼大的男孩,像雛鳥一樣依偎在監護人肩上。
老實的監護人于是開始内疚,擡手拍拍他的肌肉鼓鼓的手臂,“今天加班,時間太晚,怕接你要來不及做飯。”
鄭少康貼他更緊,趙哲玄感覺到堅硬的鼻梁骨抵着他頸側的皮膚,熱得發燙,鄭少康在他耳邊撒嬌的聲音也發燙:“玄哥,我選餓着,下回接我,好無?”
他實在很擅長展現可憐。
趙哲玄心口松軟,笑起來,又拍拍他:“知道了,快站起來,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回來。”
又黏糊的貼了幾分鐘,大狗似的新任男高才直起身體,還裝模作樣的狠狠在監護人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氣,吸得動作太大,碰到監護人柔軟的耳側肉,軟的,牙齒都像磨到了。
趙哲玄下意識的躲了下,忍不住無奈的
搖頭。
該說不說的,鄭少康自與他越來越不設防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和之前冷峻譏笑的模樣完全是兩個極度反差。
太黏人了,像粘牙的糖。
但對趙哲玄來說沒有太大影響,甚至也有些輕微的上瘾。
因為他确實喜歡這種有人等着、被依賴親昵的感覺,大抵是因為從小自立、照顧弟妹太多養成的習慣。
而且鄭少康還很擅長撒嬌,甜得像朵刺激的霸王花。
小狗男高起身也并不離開,粘着他後背,嗅他脖頸,說:“玄哥真香。”
趙哲玄去把衣服扔洗衣機,邊走邊說:“洗個澡,你也香了。”
“不一樣。”
小狗搖頭,高大的體格坐在小餐桌前,幾乎坐滿了。
趙哲玄不可置否,放好衣服回來,翻着自己的小狗弟弟看。
看他打架沒,有沒有好好學習。
趙哲玄是個深明大義的家長,雖然他自己心性堅定,當初學習也真是任何環境都不受影響,但他并不認同所有人都必須這樣心性堅定。
家裡的環境其實并不太适合專心學習,尤其是鄭少康這種全都要從頭來過的學生。
學籍的事情是半個月前解決的。
趙哲玄很上心,那天過後便抽空聯系了母校的同學咨詢,好在鄭少康的戶口在本地,年齡也合适,所以挂靠到學校還算好辦。
難在他暫時還不能去學校上課,因遠澱的教育太卷,鄭少康從沒學過高中的知識,一定跟不上進度。
于是趙工給便宜弟弟定制了一份學習表,并給他租了大學校區外的一間自習室,趙哲玄提前探查過,自習室都是考研的學生,很有學習的氛圍,除此之外就是準備了高中三年的網課,鄭少康先自學,有問題就晚上再問他。
“今天有遇到什麼問題嗎?”
家長在餐桌上詢問。
男生吃得很快,鄭少康總是吃得很香,以至于讓鄭少康越發确認他之前過得不好。
鄭少康今日根本沒學什麼習,專注氣死人去了,但乖巧說:“全是問題,哥,就等你晚上教我。”
趙哲玄看他一張明朗的帥臉,也跟着笑。
飯都吃得更香了。
屋子裡的暖氣燒得很足,飯後,哥倆都穿着短袖短褲,擠在小書桌前,兩雙長腿時不時就碰在一起。
趙哲玄的腿也和他本人一樣老實本分,瘦長、肌肉線條美好,毛發也稀疏,碰到時光滑的像塊玉。
一道題講了三遍。
鄭少康眼皮耷拉下來形成深雙眼皮的眼睛望着他哥,說:“哥,我還是沒聽懂。”
台燈底下男人皮膚細緻溫潤的臉微微搖了搖頭,氣沒歎出來,執筆的手像玉柱,鄭少康就狗似的貼他脖子上,啞聲的問:“玄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他離得近,趙哲玄渾身都染上年輕力壯的年輕人的熱氣,禁不住往後靠了靠,而後又堪堪停住,摸摸大狗毛躁的頭,說:“不是,小康,别走神。”
大狗并不理會他說什麼,刺頭埋在他脖頸處揉,他頭發硬的像鋼針,趙哲玄脖子被他戳紅一片,扶正男生的頭,語氣略微嚴肅下來:“小康。”
男生于是終于老實下來了,擡起頭,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兇的,眼眶發紅,一張俊臉看着兇得吓人,又可憐。
鄭少康說想他,說一天沒見面,隻想見他,不想做題。
趙哲玄愣了一下,被他孩子氣又真摯的情感捂得心坎熱騰騰的。
鄭少康張口就是情話。
光是和趙哲玄處在一個空間,都會讓他興奮。
趙哲玄對他有着緻命的性吸引力,鄭少康已經在這半個月裡充足認識到這一點。
身體的本能最猛烈直接,鄭少康做春夢做到吐,物理上的吐,淹在白花花的皮裡醉生夢死。
而他很快又發現,趙哲玄比夢裡更好摸,讓人上瘾。
家長不知道收養的流浪狗在想什麼陰邪惡毒的念頭,看一眼牆上的表,于是今天放棄教學,讓他早點休息。
鄭少康坐着沒動,趙哲玄催他時剛拍了兩下他的腰腹,現在那塊肌肉抽搐着,硬得像鐵一樣。
鄭少康舔着唇角笑出了聲,盯着他,像餓狼盯兔子。
趙哲玄給他收拾好床褥,見他還沒起來,不解的走過來,掌心按他的肩膀:“小康,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可不是不舒服嗎,要爆炸了。
鄭少康覺得接觸他肩膀的手是在勾引,那麼熱,帶着不可言喻的信号。
他也用滾燙起來的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上,指骨磨了磨。
男人笑了笑,很溫柔的樣子:“别玩了,該睡了,明天我還有事要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