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蠢。
趙哲玄是真蠢,什麼好東西都想給他這個撿回來的流浪狗。
趙哲玄在廚房收拾菜。野狗就抱肩靠在廚房門上盯着他,眼睛帶着血絲,看夠了,他擠進去,從後邊摟着男人的腰,埋在他背上,黏糊糊的纏人:“哥,騙你的,有七天無理由免費退貨,明天我就退了。”
又問:“真帥嗎?”
鄭少康那麼大一隻,壓在趙哲玄背上,将他整個套下,洗菜都洗不好,怼了下他胳膊說:“帥,喜歡就留下,起開點,待會兒九點也吃不上飯。”
是真帥。
可以支撐的範圍内,趙哲玄舍得給弟弟花錢。
鄭少康不放手,反而抱他好緊,說:“真話啊?”他穿的西服襯衫薄,趙哲玄感受到後背貼着的緊實火燙的肌肉,随着呼吸在噴張,要把他裹起來似的。
别人家弟弟也這樣?
趙哲玄不知道,耐心的回答他:“當然。”
鄭少康就貼近他耳側,輕聲說:“哥,你對我真好,沒人對我這麼好。”
趙哲玄就笑起來,忽然說:“小□□日快樂。”
給鄭少康弄學籍的時候趙哲玄看過他的身份證,記住了那串數字。
鄭少康似乎僵了一下,也或許沒有,下颚壓着他肩膀問:“你怎麼知道的?”聲音辨不清情緒。
趙哲玄說:“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鄭少康胳膊突然用力,幾乎把趙哲玄碾碎,倆人全身沒有一處不緊挨着,所以有一處硬得鐵棒子一樣硌人的東西,毫無遮掩的戳着趙哲玄的後腰。
趙哲玄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尴尬的掙紮起來,拍拍他死死摟着腰的手,說:“小康、你是不是要去個……衛生間。”
“不去。”
小狗在他脖子、後背上嗅,犬牙露出來,咬了一口,不輕,咬得男人悶哼一聲。
鄭少康聽得青筋直跳,睜開眼,劍眉星目,眼裡頭卻全是紅血絲,滲人。
他覺得此時的趙哲玄就像春藥。以前就有這迹象,如今叫他徹底忍不住。
他撇頭到趙哲玄頸側,呼吸挨着呼吸,咧着嘴說:“哥,唔好想要你喔。”
趙哲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脖子生疼,鄭少康咬得正好是脖子下邊,後背上邊,自己輕易碰不到的地方,那塊皮很脆弱,咬一下神經跳着疼,鄭少康嘴下沒留情。
趙哲玄張張嘴,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隻能捂着脖子,扭頭看向他撿來的弟弟。
流浪狗真像個狗,摟着他,寬敞的肩膀一俯低,那顆帥的不行腦袋就在他脖子旁邊拱,擡着眼窩深的眼,眉目深邃,仿佛在看深愛。
趙哲玄被他高挺的鼻梁頂得生疼,眼睛動了一下,越發僵澀,掙脫出來的手掌按住年輕的弟弟的腦袋。
“小、小康,你在說什麼呢?!”
趙哲玄聲音很好聽,溫潤又清亮的,現在帶點驚慌。
趙哲玄一定不知道他的聲音有多磁性,像叫春的貓。
鄭少康喘着氣,雙臂沒松,圈着趙哲玄的腰撐在操作台上,擡頭看他哥,廚房燈黃,于是他眼睛看起來像星子,又深邃又亮,很迷人。
他扯着嘴角笑,低頭親在趙哲玄下巴,親昵的說:“我說,我侯想親你喔,玄哥。”
趙哲玄徹底僵住了。
他震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鄭少康,話都不敢說,怕走錯一步,真成了禍害孩子的家長。
鄭少康……對他抱着這個念想?!
趙哲玄想不明白。
但他總不會蠢到誤會鄭少康的話。
飯是一定做不下去了,趙哲玄揪了一張紙巾,擦幹淨手,冷靜了一下,按住年輕男生摟着他的肌肉鼓脹的胳膊,推了推:“小康,快松開我,你是不是在外邊喝酒了。”
推不開,鄭少康抱得死緊。
因趙哲玄推他,他抱得更緊,靠近趙哲玄耳朵下方的鼻翼呼吸急促,全噴灑在趙哲玄脖子上,那一小塊皮膚瞬間變紅了,像蝦子。
……
鄭少康竟然哭了,摟抱着他,高大年輕的身體顫抖,喘氣一會兒重一會兒輕的,委屈的不行,把趙哲玄又震得傻住。
家長握着弟弟胳膊的手不由遲疑起來,語氣溫和很多:“小康,我們可以好好談嗎?”
趙哲玄想,青春期的男孩沒有正确指引,的确有可能會對身邊人産生的感情錯覺。
鄭少康之前沒有親人,現在又和他朝夕相處,趙哲玄想,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對他産生錯誤的依賴感。
不管怎麼樣,因為先前的教育大失誤,讓趙哲玄變得謹慎起來。
他又叫人,聲音很輕:“小康?”
“哥,你是不是要丢掉我?”
男生重新把他摟緊,這麼說,聲音又低又啞。
趙哲玄拍他胳膊:“亂想什麼,小康,是不是因為……你每天都和哥在一起,你應該多參加點活動,多接觸同齡人。”
家長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
“每天跑家很辛苦,不如考慮一下住校?”
趙哲玄話沒說完,被一下抱得死緊,勒的骨頭都疼。
鄭少康紅着眼睛低吼:“你不想再要我!”
趙哲玄被他吼得耳朵短暫的嗡了一聲,下意識的抱住人,安撫的拍後背:“沒有,小康,我不會不要你的。”
鄭少康情緒激動,他擡起頭,趙哲玄便見到他那張冷峻的帥臉,現在眼角紅了,鼻子也紅,鄭少康是冷白皮,顯得又狠又委屈。
委屈的野狼叼着他的肉低吼:
“你就是不想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