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馬上要開始比賽了。」
這次的比賽不是公布主題後截至幾月幾日之前上交作品,而是當場給出主題,所有人都現場進行構思和繪畫。
難度系數要比一般的比賽都要高。
許甯青勾了下唇,倚着牆回信息:「你這是選美還是畫畫。」
他原以為常梨這會兒應該正準備着比賽不會回信息,結果手剛垂下手機就響了聲。
「常梨:你這是覺得我漂亮咯。[可愛]」
“……”
許甯青上午考察完下午便約了當地負責人談了具體合同,當場就簽署下來,男人跟對方握手表示合作愉快,便沒多留。
昨晚沒睡好,一上車他就閉上眼繼續睡。
司機問:“許總,現在是回酒店還是去機場?”
“酒店。”
司機又朝後視鏡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換個人要是能兩天把這麼大的項目簽下來一定會覺得雷厲風行、雷霆手段,但放在這許少爺身上就不會。
隻覺得許少爺這是抓緊時間處理完小插曲好回去繼續安心玩樂。
許甯青一路閉着眼,睡夢間忽然車載廣播的冰涼機械聲音傳入他耳中。
“日本名古屋區于當地時間10月2日晚上19:21發生6.5級地震……”
許甯青腦中突然嗡了一下,立馬沉聲:“去機場。”
司機不清楚什麼情況,但看他難得這副嚴肅模樣便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立馬掉頭開往機場方向。
飛往名古屋的航班全因為地震以及接連不斷的餘震延遲或取消。
打給常梨的電話全部都沒能接通。
許甯青沉默片刻,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号碼。
嘟兩聲後接通。
“——爸,幫我個忙。”
私人航線審批下來沒那麼快,何況在别國領空飛行獲批更加麻煩,許甯青直接買了最近的航班先回國。
在起飛的那一刻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部分地區已經發生停電,存在煤氣洩漏問題。
許甯青這樣一個從小被寵着長大的少爺,含着金湯匙長大,過得随性放肆,也從不需要委屈自己逢迎别人。
至于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對常梨好的,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看到小孩從白懿的車裡出來後,一個人站在濃墨重彩的塗鴉牆前,低着頭沉默地睜大眼睛,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眼眶都被逼得染上一圈绯紅。
最後還是掉了眼淚,小孩飛快的拿手背抹掉,眨了眨眼,深呼吸幾下便恢複如常,蹦蹦跳跳地跑進學校。
他莫名就覺得有些窩火。
可他那時候也沒有直接過去把小姑娘帶回來,他一邊因為小孩受委屈而窩火,一邊又冷眼旁觀漫不經心。
直到現在,才真正着急的一刻不停地往地震區趕。
回到國内,私人航線也終于獲批。
許承發了條信息:「注意安全。」
還有不少他母親陳湉發來的信息,許甯青掃了眼,沒來得及回複,一邊往停機坪通道大步走去,一邊重新撥通常梨的電話。
仍然沒人接。
男人閉了閉眼,重重舒出一口氣。
連軸轉了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也睡不着,許甯青熬得眼都有點紅,從酒櫃裡給自己倒了杯伏特加醒神。
從帝都飛去名古屋時間不長,可這麼久常梨手機都打不通,這短短幾個小時也讓他非常難熬。
但也終于有了一個好消息。
許甯青打通了油畫大賽承辦展館的電話,展館負責人說明了目前已經将所有參賽選手的安全轉移,受傷的小部分人也已經轉入醫院接受治療,無人員死亡。
再次下飛機,許甯青又按着通話記錄第一條撥過去。
這回嘟嘟兩聲後,終于接通。
許甯青腳步一頓,那頭是安靜的,仔細聽有隐約的沙沙聲。
他不由放輕了聲音:“——常梨?”
那頭又安靜兩秒,傳來一個男聲:“啊,我是梨梨朋友,她去衛生間了。”
許甯青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他在因為航線關閉而空曠的機場裡停下腳步,一雙桃花眼輕輕眯了下,認出來了,那天和常梨一塊兒去吃飯的男生。
與此同時,隔着電流,那裡傳來少女的聲音。
許甯青擔心了一整天,終于再次聽到了她的聲音,雀躍的,還有些興奮。
“——陳潛讓!你看我像不像一隻熊!”
許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