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窗簾縫隙透進一縷月光,在地闆上投下細長的痕。
很快,這縷月光突然消失了,外面傳來了呼呼的風聲,猛烈地拍打着窗戶,空氣中開始彌散潮濕悶熱的氣息,仿佛能擰出水來。
一場暴雨即将來臨,整個世界都在屏息以待。
室内,呼吸變得艱難。
藥物正在一寸寸蠶食邬也的理智。
陳默家裡的生意不幹淨,給榮越送的這支催-情藥劑,是他們家在研究院安插的人手,仿照了邬玉丹的實驗成果,偷偷制作的Omega性别分化藥劑殘次品。
這支殘次品藥劑使用的原料很劣質,去除了對體質、精神力等方面的開發作用,僅保留了對身體改造的催化作用,讓男人長出可以懷孕的生殖腔,服用藥劑的人會像動物一樣發-情,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
陳家準備将這些藥劑用于自家“公司”裡那些不聽話的女員工,陳默拿到的也是剛做好的第一支,就用在了邬也身上。
該不該說邬也幸運呢?在人類進化史上,這次意義重大的性别二次分化,他是第一個分化成功的人,第一個男性Omega,并且很多年裡,他都是唯一一個Omega。
不過,以後也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偉大的性别二次分化節點,居然始于一場暴行。
邬也感覺到的是純粹的痛。
嘴唇被牙齒咬出了血,鐵鏽味在口腔裡蔓延,他用舌頭将腥味舔進來,觸到破損的唇瓣時,帶來細密的刺痛。
他要提醒自己正在經曆着什麼。
壓-在他身上的男生也伸出了舌頭,從他的背脊滑下來,留下一路黏糊的吻,最後停留。
絲絲甜味逸散,身體的變化在悄然發生。
少年白皙的皮膚泛起了潮-紅,細密汗珠順着發尾滑落,都讓榮越親親熱熱地吃進了嘴裡。
怎麼哪都是香的,他想,看來要把小也身上的每個地方都照顧到啊。
邬也怔住,眼眸失神,全身的感官都在被榮越的引導着。
又冷又熱。
窗外的風刮得更猛了,幾乎在咆哮,也蓋不住房間裡急促的呼吸聲。
“很舒服對不對?”現在的場景,榮越設想了很久,所以他對邬也的反應得心應手。
他取悅着邬也,嗓音暗啞道:“小也,我是想要你快樂的,但你剛剛想離開我,讓我很生氣,對不起。”
榮越摸了摸邬也兩隻紅腫的腳踝,這起碼一段時間不能好好走路了,他在淤青處輕輕按揉幾下,引來了一陣顫抖。
“噓……别動,揉揉就不疼了。”榮越語氣溫柔地說,他已經成功讓邬也放松了下來,重新将邬也抱回了懷裡。
“你看,小也,一個暑假你被我摸、被我抱都好好地受着,為什麼突然要拒絕呢?你明明也喜歡我的。”他将下巴抵在邬也發頂,深深吸了一口氣,總感覺聞到了什麼甜味,應該是邬也身上太香了。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好像一對真正的愛侶。
不……
不對……
邬也意識模糊地想,不是這樣的。
他這個暑假由着榮越摸,由着榮越抱,不是因為喜歡榮越,是因為榮越是他的資助人。
是那個幾乎擁抱了他整個年少時期的資助人。
邬玉丹被自己的研究掏空積蓄後,帶着一家人搬到貧民區的那天,給了邬也一張榮家助學基金的申請表,這是貴族社區裡給錢最大方的基金會,讓他可以填了寄過去試試。
鋼筆在紙上劃出工整的字迹,墨水微微暈開,邬也如實填了自家的情況。
母親的研究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父親有心髒病,三個妹妹剛上小學。但他的成績很好,如果有機會繼續學習,他可以追随着母親的腳步進入研究院,回報資助他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