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這種關系,你想保持到什麼時候?”
榮傅沒有立刻回答邬也的問題。
他低頭,從西裝内袋裡抽出手帕,仔細擦拭少年頸後的汗珠。淡淡的木質香調散開,像一層無形的薄紗,溫柔地包裹住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擦完後,榮傅将手帕仔細疊好,重新放回口袋,這才擡眼看向邬也,溫和問道:“小也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邬也眼裡透着疏離,他微微偏頭避開榮傅的視線,冷淡地說:“你要帶我去哪裡,現在去吧。”
說完,邬也就擺弄起手機,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緊繃的姿态,但又努力表現得對榮傅漠不關心,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榮傅笑了笑,擡手去碰邬也的指尖,自然得已經成了習慣。仿佛邬也還是那個在外面玩到忘乎所以的小孩,他遵從邬教授的指示,去綁架玩野了的小孩,每次就是這樣把邬也強行拽回去的。
那隻小小的手在他掌心裡漸漸長大,已經足夠與他十指相扣。
“别碰我!”邬也猛地抽回手,一聲低吼打斷了榮傅的回憶。
琥珀色眼眸擡起來,與榮傅記憶裡截然不同的敵意在裡頭燃燒,像被秋日烈火染紅的楓葉,灼人又刺眼。
“榮傅,你不在意醜聞的話,我還要臉。”邬也冷冷道,一句話說的,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帶着微微的顫音。
榮傅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睜大,随即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的笑容,“小也,我就是害怕你會被他人多嘴,才要與你正式訂婚。”
他頓了頓,忽然俯身湊近邬也耳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年耳廓,語氣輕佻得與平日裡判若兩人,“否則,我應該……包養你。”
兩種與男人之間,天差地别的關系。
邬也氣得發抖,他毫不猶豫地擡手,巴掌甩向榮傅的臉。然而因為用力過猛,腳下踩空了台階,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他看見榮傅眼中閃過得逞。
揮出去的手被榮傅順勢握住,整個人直接跌進了男人的懷抱。
小貓尖利的爪子從男人臉色撓過,隻留下一道比吻還要輕柔的紅痕。
“這可不怪我,”榮傅愉悅地笑起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身體,他戲谑道:“小也自己撲過來的,這麼想被抱?”
他手臂穩穩攬着邬也的腰,輕巧地将邬也從懸高的連廊上抱下來,現在兩人站在同一個平面,邬也想扇他就要将手舉高了。
榮傅知道邬也最讨厭擡頭看人,少年發育期時曾經常追問他長高的偏方,可惜邬也直到從清甜的童音變聲為現在的清冽,在榮傅面前,依然還是那個能被拎着後領夾在胳膊下面的小孩。
也是已經被榮傅享用過的……他的小孩。
“好了,”榮傅在邬也推他之前收回手,指尖留戀地在少年腰際摩挲了一下,“跟我走吧,小也。”
周圍還有榮家的傭人不時走過,邬也抿住唇,放棄了繼續跟榮傅計較,跟在男人身後離開榮宅。
門口停着榮傅的車,因為邬也坐車會有應激反應,榮傅轉身提議:“兩個路口,很近的,我們走過去吧?”
邬也卻在他的車前停了下來。
冰冷的機械造物靜靜地停在這裡,巷外遠遠傳來交錯的鳴笛聲,像很多把尖銳的刀子同時刺入耳膜,紮出金屬碰撞的巨響、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媽媽微弱的呼喚。
邬也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了榮傅的胸膛,男人伸手蓋住他的眼睛,“這邊走,小也。”
“不……”邬也捂着悶痛的胸口,低聲道,“你開車帶我過去。”
他必須跨過這道坎,被恐懼控制的人隻會一事無成。
榮傅沒有多言,揉了揉邬也的手心,拉開車門,扶着微微顫抖的邬也坐上去,少年鑽進車内的動作十分僵硬。他轉到另一邊坐上駕駛位,偏頭看見邬也緊緊閉着眼睛,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車子啟動的瞬間,邬也靠在座椅上,指尖緊緊攥住衣角。
路程不過五分鐘,榮傅開車也很平穩,但邬也還是在未停穩時就捂着嘴沖下了車,胃裡翻江倒海,他深深彎下腰,冷汗從額角滑落。
他想吐,榮傅又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把他的手腕都捏痛了,嘴唇還貼上了他的後頸,Alpha尖利的牙齒輕輕刮過。
“我知道小也難受……前晚過後,我使用了抑制劑,壓住我的信息素,暫時不再刺-激小也。”榮傅輕聲說,他伸出舌尖,試探性地舔了舔那個剛剛消腫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