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兼修的餘霁,也在快速地長高,他的身高在五歲的時候,就超過了烏墨的,雖然烏墨也在長高,但趕不上他。因他一路快速拔高,八歲的時候,因為長太快,鬧得他渾身疼痛,應該就是前世傳說中的生長痛。
也是八歲這年,熊爹問他:“大趾啊,為父想了八年,沒想到給你起個什麼名兒,你想被叫什麼?”
“霁。”
“善。”熊爹咧嘴笑了,“果然是吾兒!”
熊爹就寫了個霁,又在旁邊寫了倆字——景光。
“此為吾兒字。”名他想不好,卻早就定下了字。
景,本身就是陽光的意思,所以字的意思,就是陽光,和名是一樣的。
兩世的親人,都對他有着相同的希望。
餘霁眼圈發熱,忍不住問熊爹:“是不是太早了啊?”
熊爹摸着餘霁的腦袋道:“不早啦。半點都不早。”
餘霁:“……”
餘霁看着熊爹,六年時光倏忽而逝,第一次見面髒兮兮臭烘烘的壯漢,現在卻怎麼看都是一位健壯的老叟了,那時候他須發就是花白了,隻是行動如飛,嗓門高闊,讓人忽略了其他,可如今熊爹的老邁越發明顯了——熊爹老矣,尚能掌否?
“父親,兒還什麼都不懂。”餘霁生起一種惶恐,去抓熊爹的胳膊。
“知道,知道。”熊爹把少年人摟在懷裡,“放心吧,爹在呢。”
兒子少有的撒嬌,熊爹十分滿意,回到内宅跟崔王妃說起名的事兒,同時也拿了撒嬌的事情來炫耀。
崔王妃給他白眼,才不會說自己嫉妒呢。
熊爹又道:“雅雅,你的身邊人,該嫁的都嫁了吧。”
崔王妃的名,雅。她一聽熊爹說的,便明白了:“好。”
大趾已經徹底站住了,如今他文事上,是差了(億)點,但武事上……同齡人難出其右,麒麟趾的名聲傳得岐陽都知道了。在他們丕州,不像岐陽總搞文绉绉的事情,大趾拳頭硬比什麼都重要。
熊爹無意再要第二個孩子了,将來如何,就這樣吧。
此時對女子的貞潔也沒什麼要求,幾嫁的女子十分尋常,皇後都有二嫁乃至三嫁的。大家女嫁得不如意,新婚幾日就包袱款款回娘家,把丈夫踹了的,也不算新鮮,且此類事件發生,必然嘲笑的是男方。
王府的侍女(妾)出嫁,外頭人也沒什麼忌諱的。
餘霁正在寫字,他寫了三個大字——宇文霁。
他的毛筆字若拿到現代,算是頗有看頭,畢竟力氣穩,且他前世不知不覺看到過的字體多,下意識會照着喜歡的寫,老師方品也常常稱贊他,甚至會描摹他的字體。
我以後,就是宇文霁了。
宇文霁看着這三個字想着:和現代的聯系永遠不會斷絕,但我該向未來邁出更大的腳步了。
烏墨進門了,還是穿着仆人的褐色,他比宇文霁大三歲半,快十二了。宇文霁如今護他護得更緊了,十二歲的烏墨長得人如其名,如墨筆畫中仙,濃顔雅質,十二歲又恰是雌雄莫辨的年紀。
這年代人的沒節.操,宇文霁已經十分了解了。老師方品頭一次見烏墨也是道:“幸在你家。”
長成這樣,是否禍國殃民不知道,他在外頭,這張臉絕對會禍殃他自己。熊爹屬于純直男,喜歡成熟女性,崔王妃也是腦子很正常的。宇文霁本人十分仁善,沒有任何世家權貴子弟該有的雅好。
烏墨自己也不出門,宇文霁一直很好奇,他到底哪裡來的那麼多消息,可這也算是别人的本事加隐私,就從沒問過。
“恭喜大郎得名,得字。”烏墨進來先拱拱手,然後道,“有傳言說,岐陽那位對左右道‘想見一見麒麟趾’。”
“啊?”
烏墨也習慣了宇文霁這種聽不懂隐喻的情況,所以很快便給他解釋:“想讓大王将你的腳趾剁了,給他送去。”
“……”本來挺高興的宇文霁,頓時驚了,“我是藩王之子,還是獨子。”
雖然宇文大趾這小名讓他一直挺郁悶的,可他對自己的大腳趾頭還是挺喜歡的。
“岐陽現在這位,也快坐不住了。”
“這又怎麼了?這幾年不是挺安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