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那你爺爺教的是那種體育學校?沈教練好像以前也是運動員出身的吧。怪不得你也從小練體操。”
好家夥,今天真是捅了什麼晦氣窩,想不到孫導你個濃眉大眼的還有興趣打聽這種八卦。抑制住翻白眼的沖動,許知禾“耐心”解答:“不是的,就是普通學校,沈教練就是初中才去練體育的。”據說爺爺還去他家做過他爸媽的思想工作,就是因為這事,沈浮父親可能覺得爺爺是他的“貴人”,以前,偶爾逢年過節也會上門感謝一下——許知禾覺得最好是沒這事,所以她也懶得說,省得多生枝節。
“那沈浮其實也還挺受關注的,是吧。”
這還用說?許知禾點了點頭,咳,為什麼偏偏餘導去下一場陪倩倩了呢,不然這些曆史遺留問題她都可以解答,也就不用自己在這兒糟心了。
“還是我剛剛那個意思,你很棒,很優秀,很有潛力,現在也已經很有實力了。如果從一開始就有同樣的關注給到你,你絕對不會比沈浮差。有時候呢,有想法也可以表達出來的。不要自卑啊。”
許知禾又機械地點了點頭,她倒是沒有自卑,難道——打個比方,萬一到時候沈浮沒有比好,那個機會就擺在面前的話——她就不會有想法麼?難道世錦賽的名額塞到自己手裡還要誠惶誠恐地往外推?又不是被哄一下就信了的小孩,賽場上。隻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沒必要去設想,更沒必要去理會那一聲聲固化成口頭禅的“一姐”就是了。
話題到此終止。孫恪聞是還想再說兩句的,今早在全運村和祁秀寒一起享用那相當豪華的自助早餐時,她還在神神秘秘地分享她的那套心理學理論:“小孩子看起來比心理年齡成熟很多的才是真的‘危險分子’。像江春曉這種咋咋呼呼的,還有那種鬧騰的,不會有啥大事。依我看啊,像你們穗穗這種做什麼事都有條有理還不吱聲的,你們要主動跟她去多聊一聊才對,不然萬一哪天捅出點什麼,就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真的假的?”孫恪聞吓了一跳,同為隊内年齡排行倒數的年輕教練讓他和祁秀寒頗具共同語言,但倆人的成長軌迹也并不一樣,時刻自勉要虛心求教的孫恪聞在日常閑聊中也努力地去學這些新鮮知識。
“真的呀,我之前不是在國外俱樂部裡頭實習過嘛,有的小孩真的蠻吓人,看起來乖乖的,不聲不響,訓練也聽話。可是呢,回去安眠藥當飯一樣吃,甚至拿什麼小刀劃手的都有。我們這壓力也不比他們小,就是表現方式不一樣,是吧。而且她們從市隊開始都是住宿制的,爸媽也不在身邊,我都讓她們不要對我太恭恭敬敬的,有話就說,當我是‘寒姐’也沒事。”
“啊,這麼嚴重?看來我也得動員餘導和穗穗多聊聊,确實,每次沈浮來撩撥,倩倩就氣得要命,她居然能不動聲色,這不到十六歲的孩子,怎麼就能做到這個程度的。”
“哎,為什麼要芳菲姐去聊啊?你怕不是忘了,沈浮以前也是芳菲姐帶的。”祁秀寒腦子靈透,口才也了得。她收了面前吃得光淨的餐盤,笑得跟銀鈴一般:“你不是才比我大三歲嗎?跟他們代溝也不算大,你自己去聊呗。先别講跟體操有關的,讓她講講小時候的故事,再講講老家的吃的玩的,你也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或者教她寫寫作業也行。多聊幾次,就混熟了,她有事自然就不會對你藏着掖着。”
“我教她寫作業?拜托了,沈浮說話雖然不地道,但有個詞用的對,我看穗穗就是大學霸,你是不知道她記性有多厲害。上次那個歐錦賽的獲獎名單,一堆英文的選手名字,她看了一遍,就全記住了。我要讀書的時候有那個本事,還不一定會去練體操嘞。”